圖：康巴人衣飾頗特別/資料圖片

　　相約老同學去藏區甘孜州的道孚縣旅行。行前，萌萌笑瞇瞇地斜瞟一眼她先生老王，對我說：「他是衝着看丹巴美女去的。」老王乾脆回她一句：「不看白不看，順便也看看康巴的漢子。」

　　坊間有「丹巴的美女，康巴的漢子」一說。有傳，丹巴是古代哪個漂亮女王的故鄉，又說是西夏皇族的後裔。真假無法考證，但是丹巴女人長得漂亮是事實，就連老太太也不彎腰駝背。康巴漢子是藏族男人的象徵，肩寬步闊，爽快粗獷，目光凝重，頗有美國西部片裏牛仔的豪氣。

　　到達的第二天，霞光初起之時來到縣城的農貿集市。集市不大，中間過路兩邊擺貨，熱鬧但不喧嘩。集市上的生意人看似大多來自牧區，以藏族同胞為主，這麼早就開市了，天知道他們多早就上路。把一袋袋山貨擺在腳前，左顧右盼，吆喝生意，聆聽周圍討價還價的資訊，根據資訊隨時調整自家的定價。到了藏區，看看風景和民俗是必須的，淘點山貨是必要的。

　　山菌種類繁多，貴的便宜的，每斤從幾元到一兩百元不等。松茸被看做菌中之王，其生長環境非常挑剔，經度、緯度、濕度、海拔，至今不能人工培植。遠道而來，萌萌說要買就買菌王。藏區的松茸是整堆整袋地賣，不挑選，不散賣，太脆弱了，經不起折騰。

　　來到一個藏族女孩的面前，瓜子臉，個子高挑，膚色健康，站姿優雅，一身紅色藏服襯出了她的青春，又艷麗又典雅。女孩的松茸新鮮乾爽，價錢適中，便果斷地買了下來。付款之時老王問姑娘：「你明天還來嗎？如果來，我們再買你的松茸。」「明天不是一大早就返都江堰嗎？」我提醒道。「可以再看看美女！」萌萌善意地說。此話一出，女孩臉上泛紅，靦腆起來。

　　靦腆之餘她不忘答問：「明天去森林找松茸，過兩天再來。」「你不怕野獸嗎？比如蛇和老虎。」我問。「蛇不可怕。」「那是我的最怕，除非它化身成白娘子。」「什麼是白娘子？」「那是故事《白蛇傳》裏的一個角色。」看着她，我腦子裏出現了女孩在森林裏找松茸的畫面，手提竹籃，時而掃視四周，時而俯身採摘，仙女下凡似的。

　　「又漂亮又樸實！這樣的女孩到哪裏找？」萌萌像是自問，又像是與我討論。「這就是女人的魅力了，管你東方美還是西方美，還要性格美才算美，謙卑、善良、自強，否則就花瓶一個，辜負了美。」女人說女人，真是有得說。

　　逛着聊着，我發現有四川貝母。川貝是一味名貴的中藥材，潤肺、止咳、化痰。幾年前，朋友在藏區的親戚寄點給她，當聽說我在咳嗽時，就趕快寄點來。那寶貝呈粉性，白色，質硬脆，咬在嘴裏微苦，形似「懷中抱月」。我混合貝母與雪梨冰糖蒸而食之，效果奇好，從此不忘。道孚再見，我如獲至寶，再貴都買點。

　　又是美女，又是松茸，又是川貝，美女就地欣賞，川貝和松茸買點帶走。啟程下山了，路上滿目的高原風光和藏族風情，藏式樓房散落在樹叢中，哪一座是賣松茸女孩的家呢？政策越來越優惠，基礎設施越來越完善，藏民的日子越來越好過。

　　在香港過慣了的人，到了高原一樣習慣。環境是樸實的，心情是愜意的，遠離浮躁，沒有動盪，買一點山貨，吃點新鮮核桃，悠閒得連腳步也慢了下來。生活還是慢一點好，日子應該心平氣和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