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一千多年前的秘魯莫切武士壺，巧奪天工\作者供圖

　　這個武士壺（Moche Pot），是秘魯北部莫切人（Moche）的出土陶器。莫切人很尊重武士，壺面繪上彩色武士貌，武士閉目，若有所思，也許是思其戰鬥路途之艱險，即使閉目，仍不掩其勇猛豪邁品質。他頭戴帽子，蹲坐着，兩手合抱身體。武士背後有環圈。這是用以盛載液體的實用壺子，同時也是值得再三觀賞的藝術作品，讓人一邊飲壺中飲料一邊惦記武士。這件文物近日出現於香港文化博物館，是由大英博物館借出一百件文物展品的其中一件，製作年期環繞公元一百年至公元七百年之間。

　　莫切民族於二千年前居住在南美洲秘魯北部，他們所建立的，是南美洲第一個體制井然的國家。莫切人在沙漠上建起了金字塔，其宏偉程度可媲美埃及的金字塔。莫切人沒有文字，但留下大量文物，考古學家就從文物中了解他們。莫切人的陪葬物很吸引考古學家和盜墓者，像上述這樣的武士壺大量出土。莫切文明發源於莫切河谷，因此而得名，其崛起時代有兩個說法：公元二百年至公元七百年、公元五十年至公元八百年，製陶是莫切人的高超成就之一。一百多年前，美國《地理雜誌》介紹一位德國考古學家馬克．烏勒，他在這一帶進行發掘，首次發現莫切文明。烏勒發覺那塊於一千年前已經乾涸了的河谷地帶有一些墳墓。二十世紀中葉，兩位美國考古學家再在這一帶發現埋有五具屍體的墳墓，其中有些屍體似乎是被活埋的。兩位學者還發現很多陶器和浮雕。莫切人以陶磚砌成的金字塔是其中心建築，社會上越上層的住宅越接近金字塔，陶製的瓶、罐、盤、壺出土很多。除大量陶製品外，還有不少以黃金、玉石、琥珀製成的裝飾品出土。莫切人手藝精湛，鍍金和焊接技術很高。遺址至今大約有十萬件文物出土。陶壺用以盛載液體，上面多繪有成人男士的面貌，也有很小一部分為少年面相，更有兔唇和獨眼的殘疾相貌。繪圖有半跪武士，刻畫細緻，武士手執武器和盾牌，似乎在準備作戰，神態堅定。陶壺體積有由六厘米至四十五厘米，更多的是十五厘米至二十厘米，主要色彩為紅色。

　　莫切金字塔內的大部分寶物都被盜走了，據說盜墓者大部分是西班牙探險者。今年五月十四日，秘魯政府公布了一百三十件西班牙殖民統治時期之前的秘魯文物，由阿根廷和美國政府歸還給秘魯。過去四年中，阿根廷和美國向秘魯歸還的流失文物分別超過了四千五百件和二千件。如今的一百三十件文物中就有莫切文物。二○一六年二月初，阿根廷歸還給秘魯的一批文物共四千一百五十件，內有莫切的瓦罐、紡織品、葬服、人頭骨等。

　　莫切戰士有頗血腥的行徑，考古學家通過金鏈珠和腰飾，得知猶如蜘蛛在其蜘蛛網上捉獵物一樣，莫切戰士用繩索綁住敵人，之後割開其血管，讓敵人的血液流盡。這是「蜘蛛劊子手」，代表蜘蛛和戰士之間的精神聯繫。莫切人以農耕、捕魚、捕獵為生，灌溉技術先進，秘魯北部土壤含豐富礦物質等養分，卻長年乾旱，莫切人懂得利用從安第斯山脈流下來的河水灌溉土地，種馬鈴薯、玉米、南瓜、辣椒等農作物。

　　人們熟知的三大古印第安文明：秘魯的印加文明、墨西哥的阿茲特克文明，以及中美洲的瑪雅文明，想不到尚有與這三大文明同樣輝煌的文明，但比三大更早更神秘的莫切文明。遺憾的是，莫切文明古國已經消失。莫切亡國帶給人們的啟示：國家強大，就不會傾倒；然而，國家強大，又會招人嫉妒、肆意攻擊。因此，國人必須居安思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