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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界──被忽略的主角

時間:2019-04-01 08:08:34來源:大公報

  大公報記者 劉 毅

  「新界原居民在特殊的境遇下,在近一千年間,保存了自身的中國傳統文化習俗,直至現在。」香港新界鄉議局議員、亞洲華文作家協會香港分會會長、國際筆會香港中國筆會會長廖書蘭與大公報記者談起其新書《被忽略的主角——新界鄉議局發展及其中華民族文化承傳》時如是說。作為旅居台灣的女作家,她因丈夫的緣故嫁入新界,旋即被當地的風俗文化深深吸引。自二○○八年起,她用十年時間著成一書,還新界這位被忽略「主角」之真貌。

  「我們一家原為江蘇人,後舉家輾轉遷往台灣,成了宛如浮萍一般的異鄉人。結婚後,我在新界找到了『根』,在整理夫家龐大的家族譜系時,我不僅看到了歷史的痕跡,更從中看到中國的傳統文化,以此彌補了我先前漂泊的情懷缺失。」廖書蘭從上世紀八十年代來到新界村落,這裏的民間風俗,乃至自然風味都深深打動了她。

  新界保留傳統文化形態

  有人說,香港是「借來的時間,借來的空間」,廖書蘭認為新界並非如此:「新界有其獨特的地理環境和歷史機遇,以本地文化(華南農村社會)呈現方式,極為難得地保存中國傳統社會文化形態,亦因此保留了很多如今已差不多消失的中國傳統文化——太平清醮、飄色巡遊、家廟祠堂、添燈等。

  廖書蘭喜歡同新界的老人交談,聽他們講講過去的事情,老人家口中的故事就是一段歷史往事。或許在很多人眼中,新界意味着守舊和保守,但在她的眼中,傳統習俗無不令其感到新界居民對於傳統家族文化的重視,證明新界原居民與中華民族有無法分割的血脈親情。

  比如她在新書中寫道:「大部分新界地域仍保留掃墓後食山頭之俗,後因環境衛生問題,該風俗大多已捨棄不行,惟屏山鄧族至今仍保留山頭習俗,掃墓後在現場烹煮、打盆及進食。」人都說,細微處見功夫,廖書蘭平日不單以新界鄉議局議員的身份為新界事務獻言獻策,為力求新書的廣泛性、嚴謹性、客觀性,更花大量時間和精力到新界各地田野考察,翻查大量新界鄉議局檔案、文獻典籍、大量掌握檔案和資料,為的是「倘若只有七分證據,就不要講八分話。」

  《被忽略的主角——新界鄉議局發展及其中華民族文化承傳》立足於宏觀歷史與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視角,以新界鄉議局與新界地方文化之間的互動關係為主要研究對象。總共分為四個章節,首先從新界鄉議局與新界地方文化賴以存在和發展的地域背景予以紹述,由此順序考述新界鄉議局的設立、發展及社會功能,同時亦對新界地方文化的種類——山歌、竹枝詞等文學創作、戲曲文化、建築文化、家族文化、宗教文化及其他民俗文化,加以梳理和特色闡述。最後一章為全面闡述新界鄉議局與新界地方文化之間的關係。

  「雖然新界在社會建設過程中成為一個被忽略的存在,但就其歷史意義而言,新界是福地中的福地,新界人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令其可以妥善而完整地承傳着中國傳統文化,是一塊帶有濃厚中華民族傳統氏族文化的活化石,是中國傳統的鄉民社會典範。」她希望這本十八萬字、二百多張圖片的著作,能夠讓今天的讀者乃至後人重新認識新界、正視其價值所在。

  歷史印跡體現古人智慧

  整個創作過程雖然辛苦,卻亦充滿十足樂趣。專訪當日,她就開心地向記者講起一件趣事,廖書蘭曾在鄉委會辦事處查找資料時看到牆上有一張一九七六年西貢坑口鄉事委員會就職典禮的照片,隨之她收在書中,該書編輯出版前問她:何以照片中有一個黑種人?「我原本以為這是一個被曬黑的蜑家人,但後來問了那個年代的老人,原來他真的是一位混血黑人,是原居民去非洲時,與一個當地女子所生的後代。」

  書中刊登不少地方風俗的照片,比如大埔林村的太平清醮,所需人力物力龐大,但參與者清一色皆為男性,言及此,廖書蘭認為,男性參加祭祀等社會事務的背後並非性別的不平等,而是傳統社會的生活方式,前人確實如此,只是這一習慣被保留承傳至今。

  此外,她認為新界的不少地方都有歷史的印跡,充滿古人智慧:「譬如粉嶺龍躍頭鄧族圍村,作為一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都市人,踏進這處近七百年至今仍有原居民居住的古建築群,心中真是感動莫名。類似地方在新界俯拾即是,而位於上水松柏塱村的江夏世居的客家圍村,每一處房屋牆壁上都設有魚口去水位,不論下多大雨,都不會淹水,充分彰顯中國古代建築智慧。」

  「這些歷史建築亦面臨保育問題,例如書中有提及建於清朝嘉慶年間的泰亨祠堂村善慶書室。」廖書蘭說,「這類珍貴的歷史建築,屹立在風雨中,磚瓦一遍又一遍承受自然界的風化,應被好好珍視。不過好在近年香港政府愈發重視保育問題,更將本地傳統文化民俗列入本地非物質文化清單,再加上《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的出台,未來前景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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