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6月13日,以色列「鐵穹」防空系統攔截來襲的導彈。\美聯社
以伊開戰是雙方矛盾積累之後的一次大爆發,也是新一輪巴以衝突最驚人的後果。
以色列和伊朗是一對老冤家。1979年伊朗發生伊斯蘭革命,親美親以的巴列維王朝倒台,新政權則將反美反以作為外交政策和意識形態的支柱。以色列也逐漸改變對伊朗的態度,將伊朗視為頭號敵人和中東一切問題的根源。
兩國之間最難以調和的矛盾有二。
一是核問題之爭。伊朗長期面臨外部安全威脅,尤其是在兩伊戰爭中遭伊拉克化學武器攻擊後,下決心啟動核研發。此後,伊朗不斷提升核研發水平,保留了擁有核武器的可能。以色列認為伊朗核研發是尋求核武器的幌子,伊朗擁有核武器將對以色列構成「生死存亡」的威脅,並從根本上挑戰以色列在中東的絕對軍事優勢。因此,以色列千方百計阻止伊朗擁核,早已制定軍事打擊方案,進行了多次模擬軍演。
二是地區霸權之爭。伊朗與以色列都致力於維護國家安全並擴展地區影響力,兩個都處於上升期的國家最終迎頭相撞。伊朗擴張地區影響力的主要手法是扶持親己軍政組織,包括黎巴嫩真主黨、伊拉克什葉派民兵、也門胡塞武裝,敘利亞巴沙爾政權、巴勒斯坦哈馬斯也屬於廣義上的伊朗陣營,統稱「抵抗陣線」。其中,哈馬斯、真主黨、巴沙爾政權就在以色列周邊,成為伊朗威懾以色列的前沿力量。以色列視「抵抗陣線」為巨大威脅,認為這是伊朗圍剿以色列的戰略布局,必欲除之而後快。以色列右翼勢力更是認為,只有打垮「抵抗陣線」背後的伊朗,才能實現以色列長治久安。
這場戰爭今年6月開打則有具體的觸發點。一是伊核談判逼近關鍵節點。特朗普重返白宮後,致力於達成新的伊核協議。4月12日,美伊啟動首輪談判,此後逐步推進,原定於6月15日啟動第六輪談判。外界普遍預期這一系列談判可能取得成果。以方認為,如果達成的協議賦予了伊朗鈾濃縮權利,等於保護了伊朗核能力,對以極為不利。同時,伊朗與美國達成交易,伊朗獲得制裁減緩,國力勢必增強,更是對以色列的重大威脅。於是,以色列果斷動武,一舉破壞伊核談判,打斷了伊朗與美國緩和關係的進程。
二是新一輪巴以衝突刺激。2023年10月7日哈馬斯突襲以色列,以色列深受震動,全面改變國家安全戰略,不僅要置哈馬斯於死地,也不再容忍周邊反以力量的存在。2024年夏秋之際,以色列對黎巴嫩真主黨發動大規模攻勢,真主黨損失慘重,被迫接受停火。受挫的真主黨難以支持敘利亞政權,這成為敘利亞政權垮台的一個重要因素。以色列則在此過程中越發自信,直接攻擊伊朗的企圖越發強烈。同樣是在巴以衝突的背景下,伊朗看到「抵抗陣線」受挫,無法像過去那樣身居幕後,而必須有所表現。新一輪巴以衝突爆發和延燒,將以色列和伊朗推到了直接交手的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