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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故事/古籍修復師 妙手「救」殘卷

時間:2024-04-24 04:03:30來源:大公报

  上圖:吉林大學圖書館古籍修復師張奇對完成修補的古籍書頁進行噴水壓平操作。\新華社;下圖:吉林大學圖書館定期舉辦古籍修復開放日,讓公眾學習體驗相關技術。

  吉林大學圖書館的古籍部每天都很安靜。埋頭工作的張奇,正在用毛筆蘸上漿糊,修補一本從清代傳下來的《王氏宗譜》書葉(古籍特有數量詞,古代書冊由一葉一葉雙面摺疊裝訂而成,一葉相當於現代書籍兩頁)的受損部分。拆線、編號、配紙、壓平……十餘道工序按部就班、不急不緩,一葉葉因蟲蛀、戰爭、酸化等而受損的古籍,在他手中「重生」。作為古籍修復師的張奇,已與「故紙堆」打了超過20年的交道。秉持着「修舊如舊」的精神,他用自己的雙手讓上百本因歲月磨損的古籍重煥新生,在延長古籍經典「壽命」的同時,更以書葉為載體,潤物無聲地延續中華民族共通的情感體驗和精神財富。\大公報記者 盧冶、林凱

  對古籍修復而言,「修舊如舊」着實是個技術活。張奇告訴記者,「修舊如舊」指的是保留古籍的真實性、特色及版本價值,保留原始裝幀形式,堅持最少干預原則。這一點,他在20多年前剛入行時便深有體會。

  入行第一課 學會「修舊如舊」

  彼時他遇到一本書葉大小各異的不規則「毛裝」書,所謂「毛裝」是相對於古籍最普遍的裝訂形式「線裝」而言,線裝書整齊美觀,而「毛裝」則不夠規整。「我看着很不舒服,就想把它(古籍)變為線裝。」沒等開做,張奇去外地學習,第一課就被教導要「修舊如舊」:「當時的修復師告訴我,那些承載時光的紙痕、墨跡穿越百年來到我們面前,我們不可輕易地去改變。」如今,時間已經過去20餘年,張奇依舊感到十分慶幸,「幸好我當時沒有來得及修復,就去外地學習,要不然可能就會犯了一個大錯誤。」

  目前,張奇正在對清朝《王氏宗譜》第一冊進行補洞。「這本古籍主要有三方面受損,一是第一冊中上部分有一塊缺失,分析來看應該是老鼠啃咬造成;二是迎着光看每張書葉都有很多不連貫的細條,是蟲咬的痕跡;三是由於古籍沒有經過合理的保存,出現斷裂的情況。」

  張奇說,綜合來看,《王氏宗譜》的受損情況不是很嚴重。「清朝的古籍存世量大,破損大多較為嚴重,主要為以紙補紙的修復方式為主。」修補中,為避免對本就脆弱的古籍造成二次傷害,先用麵粉和麵,然後水洗,在洗掉麵筋的澱粉中再加水熬漿糊。天然無添加的漿糊,是對古籍最好的保護。而熬漿糊正是古籍修復師要學習的第一課。

  張奇說,在物質條件不比現在的2002年,「我出差在上海一家超市發現有賣可以製作漿糊的小麥澱粉,高興地把超市裏的所有澱粉全都買下來了,足足50多斤,坐火車帶回長春,一路上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我。」張奇回憶,「這些澱粉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之前修復古籍時,基本上每天都要進行一遍麵粉的澱粉提純工作,有了小麥澱粉就省去了不少時間。」

  年復一年 修古籍一氣呵成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每一頁古籍的修繕必須一氣呵成,不可能今天修補一半,明天繼續修補。」張奇表示,漿糊、刷水等很多工序都有嚴格的時間要求,因此每天只要進入到工作狀態,就要持續地進行修復,直到一頁修復完成。這樣的工作,他一幹就是22年。

  即使過了知天命之年,張奇依舊在不斷精進技藝,於各地輾轉進修。越來越多年輕人開始從事古籍修補工作,是近些年來張奇最為直接的感受。「現在很多參與培訓的修復師都很年輕,而且學歷越來越高,如今很多高校也開設了古籍修復的相關專業。」張奇說。雖然參加培訓的年輕人不一定每個都會從事這份工作,但張奇覺得,越來越多年輕人願意接觸這一行,就證明古籍修復的技藝後繼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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