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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傳人魔爪現形 防疫街亭失守\大公報記者 俞鯤、盧冶、鄧泳秋、郭奕怡

時間:2020-02-19 04:24:22來源:大公報

  圖:1月18日,百步亭社區居民在「萬家宴」上聊天\新華社

  時間在波瀾不驚中流逝,病毒卻以排山倒海之勢開始蔓延。在武漢市衛健委1月3日、5日、11日的病情通報中,感染人數雖逐步增加,但官方強調了未發現人傳人跡象,市民如常生活、工作,甚至民眾大規模聚會,如百步亭萬家宴等,構築抗疫防波堤的黃金時間點滴流逝。直到1月20日,抗SARS老將、中國工程院院士鍾南山在接受央視採訪時確定新冠肺炎肯定有人傳人現象時,武漢市民才赫然發現毒魔已在身邊,肘腋生變。

  1月10日是內地春運首日,作為國家高鐵幹線的重要樞紐站之一,漢口火車站的旅客數量並未大幅增加。記者當日傍晚18點走訪時看到,在漢口火車站廣場,乘客們在站前集結談笑風生,絕大多數旅客都未有佩戴口罩。售票廳、進站口亦沒有提醒乘客注意衛生及發出防護提示,廣場上執勤的公安警員也一如平常,並未增加防護措施。

  毒蹤飄忽 市民防範意識薄弱

  有乘客表示,有密切關注政府發布的疫情消息,但並沒有感覺到很大的威脅。一位鄭姓女生和男友一起乘車返家,她帶着口罩,而男友沒有佩戴。她表示,是因為自己近兩天有些咳嗽,所以特別戴上口罩怕影響他人。

  對於不明肺炎這件事,武漢普通市民同樣不以為然。「1月10日,我還去漢口吃飯了,就是華南海鮮市場附近。」孕婦圖圖(化名)元旦期間,已經聽說了當地出現「不明肺炎」。「當時沒怎麼擔心,一是官方馬上就闢謠,二是就算有幾個人得病了,那也是極少數嘛。」沒有被不明肺炎消息嚇到,元旦結束,圖圖照常回到公司上班,周圍的生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連最有可能接觸病毒的醫院,也沒有任何異常。

  1月9日,記者前往隔離治療不明肺炎病例的武漢市醫療救治中心,即武漢市金銀潭醫院。當日隔離肺炎病患的住院部南樓附近人員稀少,有幾名戴藍色髮套和綠色醫用口罩的醫務人員進出,入口有保安執勤,非工作人員不得進入南樓。此前有媒體報道稱,不明肺炎病人主要被安置在四到六層。

  對着南樓的是門診急診樓,這裏運作如常,問詢處的醫務人員都戴着藍色髮套和綠色醫用口罩。一名在自助繳費機前繳費的市民表示,通過網上知道肺炎病人在這家醫院隔離,來醫院前特意買了口罩,但並不是很擔心。

  圖窮匕見 男女老幼猝不及防

  城內人大安旨意未提防,但城外、全國乃至海外已然陷入了恐慌中,嚴防以待。經歷過SARS的香港,市民開始陸陸續續購買口罩、消毒用品以備不時之需;在互聯網「武漢」與「病毒」等高踞熱搜詞榜首,消息滿天飛。在海外人眼中,中國已成疫區,內地和港澳台人士眼中,武漢才是疫區,但在武漢人眼中,疫區僅限華南海鮮市場。

  1月18日,百步亭社區內人頭攢動。當天,4萬多家庭、13986道菜餚,9個居委會特設樓棟、片區、苑區、社區等家宴,邀請社區空巢老人、失獨老人、志願者等走出家門,品家宴、慶團圓。疫情暴出後,由於組織了大型聚會,百步亭成為了風暴的中心,是否出現大範圍病發牽動着民眾的心,大家紛紛譴責主辦方對疫情沒有足夠重視。

  事實上,從1月12日起,記者發現武漢衛健委往後發布的通報中再沒有出現過「未發現明確的人傳人證據」的字眼。1月20日,國家衛健委高級別專家組組長、中國工程院院士、呼吸病學專家鍾南山在接受央視採訪時表示:「現在可以說,(武漢新冠肺炎)肯定有人傳人現象。」他當時確認了有14名醫務人員因護理新型冠狀病毒的病人而受到感染。此時,大部分武漢人方如夢初醒。漸漸的,大家的微信朋友圈也開始關注起越來越嚴峻的肺炎疫情。

  隨着1月18日至20日確診人數的驟增,武漢市民開始密切關注肺炎疫情的動向,部分人更退訂了除夕至初三期間的團年飯。記者當時了解到,武漢漢陽區一家酒樓在中午時間段五分鐘之內就接到6單退訂。

  一位吳女士表示,自己宴請的朋友看到肺炎發展的情況都決定不來赴宴,自己沒人宴請只得退訂。酒樓老闆頗為無奈地表示,此前已經根據客人的預訂提前準備好食材和人手,現在突然遇到這麼多退訂,虧損嚴重。

  而每天需要面對眾多乘客的網約車司機張少華則懊惱地表示,政府之前給出的都是「人不傳人」「可防可控」的信號,這就讓大家的警惕性鬆下來了。「當時出車一直都沒有戴口罩,後來意識到事情嚴重的時候,口罩都買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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