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呂英傑

　　最近，一位前港督再次被公眾關注。他叫衛奕信(David Wilson)，在1987年至1992年間曾任第27任香港總督。

　　香港年紀稍大者都應該記得衛奕信。現在香港還有一條以他中文名字命名的郊遊路線——衛奕信徑。衛奕信徑全長78公里，貫穿了全港八個郊野公園，是香港第二長的遠足徑。

　　前不久，英國議會上議院議員就最近的香港問題進行了辯論。衛奕信指出，香港的暴力示威不應該被容忍，並且對港警執行任務的艱難處境表示理解，認為「港人治港」值得稱讚，是「香港的未來」。 衛奕信在英國議會上議院的發言被香港和內地的傳媒廣為報道。

　　衛奕信在英國議會上議院的辯論主要論述了三個觀點：一是不能容忍暴力行為。衛奕信說，香港的示威一開始是非常和平的，但隨後暴力行為激增，「這種局面讓人非常痛心，曾經的香港可不是這樣。這種行為不應該被容忍。」

　　二是要理解香港警察執行任務之艱難。衛奕信表示，持續承受重壓的不僅是香港警察，「他們的家人也受到威脅，他們孩子上學也遭到威脅，他們的處境極其艱難。」

　　三是提醒某些人注意：香港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

　　在辯論時，衛奕信提到了《中英聯合聲明》，並特意用中文講了「港人治港」四個字。他說：「這一目標值得讚揚，這是香港的未來。」他強調說，香港是一個特殊地區，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我們不能也不應該告訴特區政府應該做什么。」

　　衛奕信的發言可圈可點。衛奕信之所以能得出這樣的結論，與他對中國內地和香港的了解不無關係。從青年時代起，衛奕信就與中國內地和香港就結下了不解之緣。早在上世紀60年代初，衛奕信曾在香港大學學習中文，就住在灣仔。後來，他進入英國外交部，在北京擔任英國駐華代辦處一等秘書。他選擇住在北京的四合院里，假日喜歡騎自行車逛北京的胡同。1977年，衛奕信再次到香港，出任港英政府的政治顧問，後來又擔任港督。所以，衛奕信素有「中國通」之稱。

　　衛奕信親歷了一系列與香港回歸有關的重大歷史事件。1979年3月，時任香港總督麥理浩與政治顧問衛奕信訪問北京，與中方商談1997年後的新界土地租約問題——當然，他們碰了一鼻子灰。但是，他們那次北京之行也有收穫——衛奕信後來回憶說， 「很明顯，我們提出的一些建議沒有讓中國領導人滿意，不過鄧小平當時表示，請香港市民放心，1997年之后，香港將繼續是個資本主義社會，繼續是個自由港。」 1984年，衛奕信參與起草《中英聯合聲明》，之后又擔任中英聯合聯絡小組首任英方首席代表。

　　在參加中英關于香港問題的談判中，衛奕信看到了中國政府在談判中為香港的前途付出的巨大努力。他後來回憶：當時香港人非常吃驚聯合聲明中有那麼多關于前途的細節安排，非常坦率地講，有人當時不相信中國政府，擔憂中國不會遵守協議，但他卻從不懷疑：「中國政府會執行他們所承諾的事情，我相信香港會成為一個成功的地區。」

　　1986年12月，時任香港總督尤德爵士突然逝世，衛奕信接任港督。當然，英國派駐香港的總督只對女王負責，衛奕信也是如此。1987年4月9日，衛奕信就職典禮面對聖經的誓詞是：「宣誓效忠和敬仰伊麗莎白二世女王陛下，及其合法繼嗣人。」

　　但是衛奕信務實。他上任不久，一些政客就要求港英政府在1988年進行直選。但衛奕信根據香港政治經濟文化發展的實際情況，拒絕了直選建議，並且提出香港發展民主政治要「循序漸進」。1992年，香港末任總督彭定康不顧中方強烈反對，悍然單方面宣布所謂的政改方案，變相擴大直選名額。為使香港平穩過渡，中國因之提出了「另起爐灶」的對策。此是后話。

　　在衛奕信任期內，香港基本上保持了社會穩定、經濟蓬勃發展，城市建設及社會民生也取得了進展。衛奕信曾對懷疑香港前途的人說，「我相信香港會成為一個成功的地區」。香港回歸多年後，衛奕信在接受記者專訪時表示：「香港是個非常成功的故事，我非常高興看到這點。」

　　衛奕信提出的香港普選要「循序漸進」的觀點得到了鄧小平的認同。1987年4月16日，鄧小平會見香港基本法起草委員會委員，在談到香港普選問題時指出「對香港來說，普選就一定有利？我不相信。比如說，我過去也談過，將來香港當然是香港人來管理事務，這些人用普遍投票的方式來選舉行嗎？我們說，這些管理香港事務的人應是愛祖國、愛香港的香港人，普選就一定能選出這樣的人來嗎？最近香港總督衛奕信講過，要循序漸進，我看這個看法比較實際。即使搞普選，也要有一個逐步的過渡，要一步一步來。」

　　直到香港回歸多年後的今天，「循序漸進」的觀點也沒有過時。香港特區政制是香港《基本法》的主要組成部分之一，它涉及「一國兩制」的全面貫徹，涉及中央與香港特區的關係，任何草率從事，都是不利「一國兩制」的，必須從香港實際出發，循序漸進地進行政制改革。四個多月來香港的動亂局面也證明，只有按照《基本法》的規定，「循序漸進」發展民主政治，香港才能保持穩定繁榮。

　　香港出現亂局后，有記者向港澳辦發言人提問：會不會採取改變選舉方式的辦法來緩解目前的壓力？港澳辦發言人的答覆依然是：香港的選舉方式是由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和香港相關法律所規定的，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我們都要按照法律的規定循序漸進地來發展適合香港實際情況的民主制度。

　　鄧小平在這篇肯定衛奕信「循序漸進」看法的談話中，還談及香港動亂等問題。今天，我們面對時下香港的局面，再次重溫鄧小平的講話，不能不感到老人家的高瞻遠矚。鄧小平指出： 「切不要以為香港的事情全由香港人來管，中央一點都不管，就萬事大吉了。」「難道香港就不會出現損害香港根本利益的事情？能夠設想香港就沒有干擾，沒有破壞力量嗎？」 「干預首先是香港行政機構要干預，並不一定要大陸的駐軍出動。只有發生動亂、大動亂，駐軍才會出動。但是總得干預嘛！」

　　鄧小平的這番話，增強了我們今天在香港止暴制亂的底氣。中央政府是香港特區的堅強后盾，香港的暴徒切莫誤判形勢，把克制當軟弱，歸根到底，香港的命運掌握在包括香港同胞在內的全體中國人民手中。

　　（作者為香港紫荊網執行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