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以互聯網技術、大數據、人工智能以及傳統工業大升級為代表的第四次工業革命,世界出現了大改革、大調整、大發展的激烈變動。任何一個經濟體,能夠衝破舊有的經濟結構、教育格局,有效地推動創新科技和經濟發展的新模式,就能在世界經濟排名中脫穎而出。否則,在今後五年可能迅速邊緣化,遠遠落在競爭對手的後面。
國家已經制定了大灣區計劃,聯合香港迎接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挑戰,實行產業結構和經濟結構的大升級。行政長官林鄭月娥也已經宣布,香港未來五年一定會融入國家新的經濟格局,以香港所長,補充國家所需,攜手迎接經濟繁榮的新局面,開拓全球新市場。形勢是令人欣喜的,但挑戰也是最嚴峻的。
大灣區計劃,是仿效三藩市灣區和東京灣區帶動整個產業架構升級的發展模式,也就是高質量發展的模式。這種經濟模式要求整個地區的教育體制、產業體制、金融體制、稅收政策體制、資金流通體制、知識產權保護都互相配套,精練且緊密結合,然後全力開拓海外市場,高速度發展。但是,香港、澳門和內地卻屬於不同的社會制度和關稅區,人流、物流、資金流都不能直接銜接,所以,今後政治方面保持「兩制」,經濟和文化領域怎樣拆牆鬆綁,需要大力補課,以保證大灣區計劃盡快進入發展軌道。
香港教育體制改革的困境
從內地改革開放的步伐來說,廣東地區的教育體制、產業體制、金融體制、稅收政策體制、資金流通體制、知識產權保護方面,都會大幅度進行改革,這是比一九七九年的改革開放更加深刻的變動。如果香港巍然不動,廣東也不會停下來。但香港若錯過了這五年,就會邊緣化。香港的金融技術改革、市場制度改革是令人有信心的,最令人沒有信心的就是教育改革。因為在教育領域,保守勢力、殖民時代勢力,盤根錯節,在所謂「教育獨立自由」的旗幟下,教育領域改革未許樂觀。
面對第四次工業革命,香港的最大障礙是「以考試作為學習的導向力量」,教科書、課程設計,教師授課手法,學校招生,完全以考試定高低、目標,這種學習方式嚴重摧毀了學生的積極性和創新精神,培養出來的學生很難適應科技創新的大時代需求,更難以出現產業模式革命、經營推銷模式革命的將帥人才,這就很難在大灣區計劃中,發揮香港的長處。
美國能夠產生領先於世界的硅谷,原因是美國西部一百多年前就全力要發展新工業,史丹福大學的創辦者,一早就把教育產業和工業產業緊緊聯繫在一起,大力提倡技術和工業創新是大學教育的中心任務。史丹福大學一早就設立了工業園,將教學和工業建設密切聯繫在一起,吸納全國最精英的工業創新人才,到史丹福大學執行教育和工業的融合,改變大學的教育模式和課程,培育創新思想,提倡夢想,鼓勵研究和討論,反對死讀書,更反對考試作為教育目標。
史丹福大學更為創新科技制定了具體的金融制度和提供資源的方式,創立了風險基金一條街,任何新的產業,沒有任何資產或盈利的紀錄,都可以獲得以數十億美元為單位的收購或者投資。中國的大灣區計劃,就是向着美國這種形式發展。
如何培養智能時代的人才?
大灣區需要香港和內地的大學或企業進行深度科技創新合作,定出共同的科學研究題目,共同制訂出將科技研究成果快速轉變為商品生產的機制,需要香港的大學向西方世界大量招聘科學頂尖人才,加快研究步伐。也需要大學改變招收學生的標準,一定要以世界視野、創新能力作為招生標準。香港的學生也需要在大灣區實習,熟悉和適應大灣區的就業市場環境。現在香港的大學仍欠缺這個條件,守舊的意識不易衝破。香港現在的大學,智能科學的體系仍沒有形成。如何培養智能時代的人才,已不僅僅是學科設置的問題。
智能社會正在提出更深刻的命題──我們要培養出怎樣的人才,才不會被未來社會淘汰?西方世界的專家研究指出,十年後,現在就業的人口大約有一半將會因為出現新行業、新崗位而被淘汰。香港在這方面,有沒有考慮,今天培養的大學生,將來會被新興的智能科技淘汰,我們又怎樣建立一個就職的工作人員也需要不斷進修,不斷適應新的行業出現的學習機制?
有了人工智能,大學入學考試都要改,教育也要改革。人工智能對大學教育的直接影響,是要求教育者對未來所需人才有清晰認知。未來的人才應該有世界視野,或者說是「世界玩家」,對世界環境充滿複雜性、多變性和不穩定性,有較詳細的了解。未來的人才結構,百分之十為專業精英,百分之二十為行業精英,那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呢?未來普通人的工作方式需要不斷學習,社會需要增加很多技術訓練學校,對現在就職的人進行重新培訓。 資深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