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再發生槍擊案,而且是史上死亡人數最多的槍擊案。
美國拉斯維加斯露天音樂節發生槍擊事件,造成至少59人喪生,超過500人受傷,槍手自殺身亡。據悉,這次槍擊慘案是兇手從當地一家酒店的高樓層向下射擊,兇手據說是64歲富有的白人男子。
這次慘痛的襲擊,死亡人數比2016年6月12日的奧蘭多槍擊案還多。當時,還是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的特朗普發表推文,表達對伊斯蘭極端恐怖主義的反對。他批評奧巴馬在講話中閉口不提「極端伊斯蘭」,也叫板民主黨候選人希拉里不敢挑明此次槍擊與伊斯蘭教極端恐怖主義有關。
為持槍自由的理論辯護
當時那場慘案被稱為美國傷亡慘重的槍擊案。但拉斯維加斯的槍擊案更為慘重,現在輪到特朗普執政,他又能做些什麼呢?特朗普在推文中如是說:「我要向拉斯維加斯槍擊事件遇難者及家人表示最深切的哀悼與同情。願上帝保佑你們!」顯然,這是標準的政客修辭,特朗普希望「上帝保佑」,凸顯其無奈。
猶記,特朗普曾經挖苦芝加哥市長,因為該市2016年發生3550起槍擊案。當時,他在推特上諷刺「罪惡之城」的市長伊曼紐爾:「如果市長做不了,就應該向聯邦求助!」特朗普的這番言論,是為他的限制移民及在墨西哥建造邊境牆政策辯護。現在,拉斯維加斯發生了史上最慘烈的槍擊案,而且是地地道道的白人所為,特朗普又該如何做呢?借用他自己的推特——如果總統做不了,就應該向上帝求助。可是,上帝在哪兒呢?這就變成了無解的形而上學方程式。
於是,包括美國人在內的全世界,又回到了無解的問題上:美國屢發槍擊案,是制度頑疾還是人性之惡?
要說制度頑疾,美國人死不認帳,全世界崇信「美國夢」的人們也不認可。畢竟,美國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超級大國,「美國夢」曾是如此高大上,美國制度怎麼會有問題呢。何況,持槍自由可是1791年憲法第二條修正案明確規定的,紀律嚴明的民兵是保障自由州的安全所必需的,因此人民持有和攜帶武器的權利不得侵犯。正因為如此,普通美國人、美國輿論、民主共和兩黨為此糾纏不清。
當然,共和黨,也包括特朗普,是支持擁槍自由的,他們牢牢用憲法條文和自由來伸張自己的政治正確。民主黨方面,遇到槍擊案時就會想到限制槍支,但是一旦槍擊輿論風頭一過,也就偃旗息鼓了,在他們的政治理念中,也不敢去動憲法的這個擁槍自由條款。因而,限制槍支也就成為一種政治姿態和博弈手段。
至於世界各地的美國「粉絲們」,也自有一套為美國擁槍辯護的理論。一是美國擁槍並未妨礙美國的強大,全球都流行「美國夢」;二是相比其他國家的兇殺案,美國槍擊案帶來的傷亡人數並不是最多的;三是擁槍可以有效保護自己的人身和財產安全;四是即使限制和禁止槍支,兇徒們還會用刀或其他冷兵器製造兇殺案……總之,他們認為美國擁槍的危害被誇大了,槍擊案帶來的危害和擁槍的自由相比,後者更重要。
因而,支持美國擁槍的美國人和其他人都認為,美國槍擊案不是制度性頑疾,而是人性之惡。人性之惡,可以在全球任何地方、使用任何兇器製造殘局。
軟硬實力掩蓋制度弊端
這似乎很有理,但也經不起推敲。美國的軟硬實力並不能說明自由持槍就是好制度。只能說,美國超級大國的軟硬實力掩蓋了持槍的瑕疵和風險。當美國制度體系出現問題時,譬如奧巴馬當政時遭遇金融危機,社會民生面臨窘境,此時,美國槍擊案就陡然多了起來。正因為如此,特朗普才能依靠中低階層的力量,成為美國歷史上少有的反建制派總統。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治國邏輯:國家大治,則亂象少;國事衰微,則災亂生。特朗普時代,要讓美國重新偉大的政治理想,也正預示着美國國勢大不如從前。特別是社會民生方面,幸福感和獲得感大大降低。甚至美國的熔爐傳統,也被特朗普的「限穆令」和收緊移民政策搞得面目全非。
不過,特朗普開錯了藥方,他把美國的亂源,包括槍擊案,看成是移民們的「專利」。殊不知,美國國計民生大不如從前的境遇下,任何美國人都可能因為缺乏安全感鋌而走險報復社會。在此情勢下,包括特朗普在內的擁槍派應該明白兩個事實:一是想辦法讓美國再次完美起來,讓美國人沒有怨氣和戾氣,這樣持槍的自由才不至於「擦槍走火」。二是要與時俱進,強化強制性管理,否則還會出現更多的槍擊案。
人性有善惡,但制度剛性約束和倫理柔性規則是可以讓人棄惡從善的。特朗普總統:靠上帝無法解決美國社會的槍擊案痼疾。
察哈爾學會高級研究員,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