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美元指數自1985年推出以來,觀察統計數據發現:總統大選前後半年的美元走勢升貶並無顯著規律性,但波動較非大選年更為活躍
距離11月3日美國總統選舉日兩月有餘,雖然當前拜登與特朗普誰能最終獲勝無法定論,但金融市場已經提前準備,其中美元資產價格風向標關乎影響很大,各種價格標的重心備受矚目,進而也是美國貨幣與政治當局視為調節美國經濟和世界地緣政治的工具。疊加前所未有的疫情特殊環境,大選前後美元或有意料之外的超常波動。而美股作為美國經濟「晴雨表」,更是美國總統候選人當下關切重點,美股高漲已是事實,但前景存在價值投資和技術投機空間,無論樂觀與悲觀應審時度勢合理應對。
回顧歷史與跟蹤數據指標不難看出,美元和美股周期性因素是形成大選年基本規律的重點,而今年疫情特殊疊加經濟惡化的局面,美元貨幣政策極致凸顯,大選年的美股下跌與上漲符合美國國家戰略與政策基本邏輯與宗旨。今年美元走勢面臨貶值修正難以持續的當口,美股前景更顯撲朔迷離。萬變不離其宗,美元邏輯與美股支撐值得關注與深入論證。
貨幣政策易鬆難緊
美元貶值有求,升貶迂迴顯向。自1985年美元指數推出以來,觀察統計數據發現:總統大選前後半年的美元走勢升貶並無顯著規律性,但波動較非大選年更為活躍。主要原因在於,影響美元升貶因素過於龐雜,經濟狀況和貨幣政策不同,市場炒作投機和避險情緒助推美元無序狀態。從橫向和縱向的分析來看,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的十次大選中,其中九次選舉結束後一個季度內美元呈現升值走勢,其中民主黨獲勝後美元表現更強;但若此次拜登當選,執政政策斷層可能會影響美元走勢,同時期貿易政策不再如特朗普咄咄逼人,未來也將弱化美元避險作用。
相較以往,如今美元地位特殊,升貶周期時點和節奏難以把控,筆者認為,先貶後升趨勢可證。首先,美聯儲無限量寬鬆政策,以及前所未有的財政赤字規模將導致美元貶值周期。在美國衰退已定,疫情蔓延難控的情況下,美國可能無法複製如2008年次貸危機後以領跑身份走出危機,因而美聯儲和財政部繼續擴張貨幣規模以支撐經濟責無旁貸。其次若共和黨連任,或因疫情防控不利導致美國經濟惡化。對比歐洲、日本等國相對穩定也將抑制美元走弱,實際利差收窄不再對美元構成支撐。最後,隨着美國財政赤字不斷提升,新一屆政府無論誰當政,美聯儲資產負債表將繼續貨幣化,由此美元信用危機造成其避險職能弱化,疊加各國央行調節儲備貨幣與結算貨幣,美元流動性不再稀缺。
市場押注美元極端貶值同樣不可取,美元作為維持美國全球霸主地位的工具不可忽視,相較於維持通脹和穩定就業兩大全球央行適用的目標,前者才是美國貨幣當局核心任務。南美一些國家經驗證明,貨幣貶值不一定能帶來繁榮,過度貶值將導致衰退和崩潰。深諳此道的美國貨幣當局對其貨幣價值調控手段高明,在全球經濟充斥美元之時,轉手捍衛美元價值將進一步提升美元地位。
科技板塊泡沫較大
美股漲勢有異,預警風險存疑。回顧歷史,美股在五次衰退中,有三次「背離」基本面上漲。當前美聯儲大量貨幣投放直接支撐資金湧入股市,且外資流入特徵明顯,相較於美債及儲蓄等實際收益率為負的投資手段。二季度美股絕地大反彈創下了21世紀以來最佳單季度表現,其中納斯達克指數漲幅更是達到30.6%,但這種漲勢中蘊含的投機情緒─對回報高估和對風險低估─更容易引發股市轉勢回落。數據顯示,美國三大股指成份股中一些公司營收並不樂觀,FAANG+指數的快速上漲或顯示科技股泡沫越來越大,一些資質較差、資金不足的公司於年內集中上市更導致股市風險加重。
筆者認為,市場應提前做好因大選而導致股市風向逆轉的準備。觀察歷史十五次大選可發現,雖然股市年度表現並不存在大選年和非大選年之間的差異,但臨近選舉日的月度表現多偏向下跌行情,競選角逐是牽制因素之一。而兩黨競選時,股市的表現並無顯著差異,核心在於執政黨能否連任;若不連任的年度,因政策的連貫性和確定性降低,股市表現偏差,但也不能作為判斷股市年度表現的參考依據,更多還要看政策執行及外部環境關聯因素。
雖然目前,美元流動性在大選中短期很難快速收緊,但財政稅收政策具有較高的不確定性。若拜登獲勝,美國財政赤字增加速度將更加激進,政府對企業加稅風險或利空美股;拜登在貿易政策上立場稍顯溫和疊加疫情防控轉好,資金或將湧向更有潛力的新興市場,挑戰美國股市的引領地位。而特朗普當選,雖然政策延續性較好,但對企業的監管和貿易政策或構成壓力,美股後市存在周期性和階段性下跌風險。
綜上所述,美元和美股當前表現比較順應和符合美國利益訴求,但市場異常性突出,這與過去歷史衰退期和大選年現實存在差異,預計未來行情轉折節點或在大選半年後出現,未雨綢繆做好應對,在美元貶值階段對大選後貨幣當局的調整做到心中有數,才能抓住美元升值周期機遇。在美國衰退結束前,美國經濟數據表現對二者走勢有很大指導意義,當前經濟悲觀定調是為後續經濟轉折做鋪墊,美元周期性和隱藏性發掘是規避風險關鍵。此外,不可忽視大選後地緣政治和財政政策變動對金融資產價格和價值的影響,中國金融參與者與外貿企業應有所準備,重視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