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王辟之的筆記《澠水燕談錄》卷第九《雜錄》載：

　　景德年間，邠州號稱有神祠，凡是老百姓祈禱上供品的，「神」一定親自享用，杯盤盡空。遠近的老百姓，都爭着來供奉。有人觀察到它的機巧：神座下面，有個狐洞，一直通到寢殿下，又做了扇門，門還用繡箔裝扮好，一般人看不出。那些群狐，就是從這個洞進出，享用着各種供品的。

　　王嗣宗做邠州長官的時候，騎兵帶着弓箭，趕着獵鷹和狼狗，將柴草塞進洞中，用火燒，群狐紛紛逃出，全部被斬盡殺絕。他還將廟祝抓來，鞭打責罰後，將他們趕回家，所謂的神祠也統統毀掉，妖狐於是斷絕。

　　許多事實都充分證明，神是人造出來的，這裏又出一例。

　　邠州神廟的管理者，為什麼要營造這樣一種假相？營利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廟不靈，人不來，香火則不旺，沒有香火，和尚們拿什麼過日子呢？相反，廟靈了，還是真靈。咱這個廟，神靈連供品都會享用，那不是真靈嗎？你們有誰見過，那些供品會被神享用的？一定沒有見過這樣靈的廟，於是，香客們紛紛來給神靈上供。給神靈上上供品，只是小意思，更大意思是，這是座神廟，眾信徒有什麼頭痛的事，煩惱的事，只要往廟裏捐獻，問題就會得到有效解決，給多大錢，辦多大事，極其靈光。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神。

　　總有智者會識破的，識破而不戳穿，一是還有點怕，怕得罪了其他信徒，二是沒有能力去戳穿，也就是說，他即便戳穿把戲，信徒們也不相信。州長來了，他是個無神論者，他也是明白人，他才不信神神鬼鬼呢，而且，他一來就得到密報，非常詳細，於是，一番精心準備，那些狐就成甕中之鱉了。

　　神原來是人為，神原來是妖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