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來時,北方的草原才剛剛甦醒,草原上的馬蘭花就頂着冰碴子探出頭來,彼時的草原還沒看到多少綠意,直到七月穹廬般的天空完全放晴時,馬蘭花像潮水般漫捲着藍紫色一直延伸到天邊。
經典兒童劇《馬蘭花》中,那首「馬蘭花,馬蘭花,風吹雨打都不怕,勤勞的人兒在說話,請你現在就開花」的童謠,就是童年的我和小夥伴們在草原上對着剛冒出頭的馬蘭花經常說的話。這種被編進童謠的野花,生來便帶着倔強的筋骨,堅忍不拔,種子裹着層臘質,在沙暴中翻滾數月而不腐,它擁有發達的根系,能夠深深扎入貧瘠的土壤之中,不管是鹽鹼地還是沙地這類惡劣的環境中,都能頑強地生長。
牧馬人說,馬蘭花是草原的魂。當沙塵暴肆虐時,是它們用根系牽住土壤,當馬蘭花盛放時,草原便成了造物主打翻的調色盤,紫色的花鋪滿整個草原,一直延伸到天的盡頭,羊群在花海中遊走,那種閒適好讓人羨慕。草原上的孩子策馬疾馳,馬蹄濺起的水花裏都裹着細碎的藍紫,馬鬃上也沾染了紫色的芬芳。
我們小時候都會用馬蘭花編成花環頭飾,在草原上瘋跑,直到晚上睡覺時也不肯摘下來。如今的草原已經很少看到這種自然生長的大面積馬蘭花了,開車回到草原,看到牧場主自己種植了成片的馬蘭花,好讓旅行而來的朋友感受草原的浪漫。七月的草原是藍紫色的海,千萬朵藍紫色風鈴搖曳在風中,搖成一首流淌的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