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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川集/張愛玲筆下的衣服\利 貞

時間:2024-10-09 05:02:19來源:大公报

  說一個人很會穿衣服,搭配得很好,你會如何形容?當我看到張愛玲描寫一位校長室裏女打字員的文字時,新世界的大門似乎被打開了──「頭上吊下一嘟嚕黃色的鬈髮,細格子呢外衣,口袋裏的綠手絹與襯衫的綠押韻。」

  「押韻」,哈哈!俏皮又精準的描述。詩詞歌賦中同韻相押,聲韻和諧,是一種既帶有跳躍性又帶有連貫性的美,用在手絹和襯衫的「綠」上,也如此合適,之前怎麼沒想到呢?

  說到衣服,想起張愛玲的名句:「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雖然我有幸生在盛世,從未感受過衣服上爬滿虱子的恐怖,但光是想像就已經覺得渾身不適,像極了碰到麻煩事時,看不見摸不着卻又實實在在無法擺脫的煩躁。如果那時,還需要強裝笑容,應付各方,就真成了張愛玲筆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華美的袍」了。

  張愛玲還有一句特別適合現在的「I人」:「對於不會說話的人,衣服是一種語言,隨身帶着的一種袖珍戲劇。」想起現在很多「創意T-shirt」:正面寫着「老闆心腹」四個大字,靠近一看,在四個字後面還有兩個小字「大患」;還有寫着「工作使我快樂」,下面配了一幅西裝革履的「打工人貓貓」滿臉憤怒掀翻辦公桌的卡通畫。恬淡平靜的外表和波濤洶湧的內心,這身衣服就是打工人的「袖珍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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