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跟閨密聚會。一個是任性碼字的自由撰稿人,一個是傳聞中讓人如雷貫耳的順義媽媽,一樣的不能回老家,一樣的背負着青春和夢想,走到了青年和中年的邊緣。好在不服輸的我們鬥志尚存,沒有所謂的無奈和委屈,一直虎視眈眈跟生活硬剛,搞得它也還算客氣,很給面子。
見面第一句話,去哪裏吃?第二句,她狡猾一笑,帶你去個街邊攤!
北京的街邊地攤,着實是很難得了,在偌大的京城,似乎所有人所有事都趕着入鄉隨俗,慢慢樹立起威嚴和警惕,少了近親。走街串巷,在沒有爆竹聲的年裏狂奔,一路跑到攤前,坐下看菜單,竟然別有洞天。果然是北京,有別處沒有的東西!閨密跟我就像剛剛密室通關的兩小孩,啤酒、烤鴨舌、炸豆腐、拌雞架,南北合璧都叫上,也不知道開店的老闆,究竟是何方神聖。
第一次吃烤鴨舌,稱得上是驚艷了。竹籤串在鴨舌關節部,彷彿在跟全世界炫耀這食材的肥美,畢竟,瘦一點的鴨舌,是根本就串不住的。鴨舌在炭火上烤得焦香多汁,散發出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一口氣咬下來,是超乎想像的好吃!平日裏或矜持或乾癟的鴨舌,此刻就像白天已經沐浴飽滿了陽光,剛好在最恰當的時候被烤起來,一點點辣,一點點芝麻香,創造出一種流動的、笑容可掬的口感。頂部帶骨的地方還有些微微的酥脆,嘗試着嚼一下,竟然可以吃掉!於是我大聲嚷嚷「這個鴨舌可以不吐骨頭」!驚到周圍人也看過來,忍不住地已經開始下單,對,我的目的也達到了!
過年,就要熱鬧起來啊,管你是家裏、還是路邊攤上,管你吃的是一兩千金的松露,還是童叟無欺的鴨舌,用眼神、用嗓門串聯起彼此間的快樂,這樣不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