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的絕對魅力，在於它的現場性。它的浪漫在於，它是生命短暫與無常的縮影。」拜讀上周大公報副刊專題介紹著名導演賴聲川的新作《曾經如是》，讓我這種劇場「發燒友」可以望梅止渴，即使現在沒有機會前往烏鎮戲劇節，也可以從專題文章了解該戲劇節的近況，並感受賴導的藝術與人生哲理。

　　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以來，對現今世代既是無情衝擊，但也令人反思當下的生活狀態。單在表演藝術領域而言，劇場和演出的屬性令到藝術家和觀眾重新思考。早前我在本欄已曾指出，香港以往不乏新媒體的藝術形式，例如將錄像與現場表演互相結合，甚至純以錄像作為表演媒介，在線上與觀眾連繫。然而，無論是什麼樣的形式，創作者的初心才是源頭所在，是否有意識地創作一種新媒體表演，抑或只因疫情限制而作線上放映，其創作、製作和傳播方式都有所不同。

　　賴導在「上劇場」的捲簾門上寫了文首的一段話，扼要指出現場表演的獨特性。在我看來，這與「人生如戲」有着異曲同工之效。香港人慣說「生命冇Take Two」，意思就是生命不像拍電影般能夠重頭再來。導演覺得這個鏡頭的效果欠佳，可以把膠片扔掉，然後再次拍攝，直到滿意為止。生命只能經歷一次，舞台表演亦然，表演者雖然在事前經過連番綵排，但是與觀眾在同一時間和空間的相遇就只此一次，彼此間產生感性和靈性連繫，共同經歷生命的獨特時刻。

　　劇場表演的即時性不僅在於表演者，同時也在於觀眾。觀賞一齣喜劇的時候，自己對舞台上的情節即使沒有感受，但是旁邊其他觀眾卻在捧腹大笑，自己因而也被氣氛感染，一同進入歡快的情境。說到底，只要大家抱着共同抗疫的決心，人與人之間發揮互相感染的精神，就像在劇場觀演一樣，我們都能經歷一場美好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