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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眼錄/歐陽子\劉 俊

時間:2021-10-19 04:28:21來源:大公报

  歐陽子本來不叫歐陽子,叫洪智惠,歐陽子是陳若曦幫她起的筆名。她是台灣南投縣人,在台大外文系讀書時與白先勇、王文興等人是同班同學,他們在一起先組「南北社」,後辦《現代文學》雜誌─「歐陽子穩重細心,主持內政,總務出納、訂戶收發由她掌管」。

  除了「主持內政」,歐陽子也寫小說,作品大多刊登在《現代文學》上。

  白先勇說她的作品「有兩種中國小說傳統罕有的特質,一種是古典主義的藝術形式之控制,一種是成熟精微的人類心理之分析,前者表諸於她寫作的技巧,後者決定她題材的選擇」。「古典主義的藝術形式」是指歐陽子那時在創作中力圖遵循「三一律」,「人類心理之分析」則指歐陽子在創作時喜歡探索和表現人類心理的幽深地帶。她的小說有的寫出了嫉妒心,有的涉及到了男女的心理戰;有的以控制與掙扎為焦點;有的則寫到了不倫之戀。她有篇小說《魔女》,寫一位女性為了愛情,隱瞞了丈夫一輩子,和她摯愛的人保持密切關係,而她摯愛的這個男人,卻是個不負責任的花花公子,後來甚至和她女兒的同學幽會。情急之下,她向女兒坦白了自己的感情:她知道他「墮落」,「不務正業」,「喜新厭舊」,但她卻無可救藥地「愛定了他」。為了愛這個男人,她連自己的女兒也「沒有力氣愛了」。她向女兒坦白這一切,是希望女兒能阻止同學。面對她的坦白,女兒「逃命似地」「逃開這跪在地上的女怪物」。

  歐陽子在小說中大膽開掘人類心理的幽深地帶,在當時的台灣文壇引起巨大反響,一些人對她的小說進行道德指責,對此,白先勇很不以為然──他認為歐陽子「對於人赤裸裸的肉體及心靈,有勇氣正視」,她如同一個「有醫德的」「心理外科醫生」,憑藉「外科醫生的勇氣和膽識」對人心/人性加以理性地、冷靜地、不留情面地剖析。人類心理的幽深地帶也是「人」的一部分,理應得到作家的藝術表現。歐陽子的小說做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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