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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 色/下酒菜哲學\ 判 答

時間:2021-05-06 04:24:34來源:大公報

  到日式居酒屋喝酒,有人喝的是寂寞,有人喝的是熱鬧;更何況人類對酒的態度,從來都是不公平的,借酒消愁是一,放歌縱酒又是一,總是徘徊在兩個極端當中,鐵了心要逃避生活的真容。但在居酒屋裏點下酒菜,一個人的立場和心聲就一覽無遺地暴露了。首先能點下酒菜的人,一定不是「喝悶酒」的,其次不管一個人獨酌還是一群人共飲,有酒有菜陪,才算有味道的人間相,再接下來,就看是何品位了。

  單就日式小酒館而言,啤酒配枝豆,絕對是桌桌必點,就像有電視劇就要有片頭片尾曲一樣,沒了才讓人驚異。可枝豆也有冷有熱,分帶鹽還是加了胡椒碎,冰啤酒配熱枝豆,撒上一點點黑胡椒,才是這一席頭部曲最動人的聲音,待酒劃過了喉嚨還有「餘威」,熱乎乎的枝豆粒就跟上來,一口家常的親近被胡椒推到更深一層,那酒,都變得更好喝了。

  下酒菜也有性別,若端上來的是南蠻雞塊、雞蛋卷、冷豆腐,桌上多半有女賓。這三種菜從熱到溫再到冷,吃起來也是完全不同的風骨,日劇《四重奏》裏更有關於炸雞塊要不要淋檸檬汁的大討論。既然有酒作陪,檸檬汁的標準自然可以再放寬些,但炸雞一定要趁熱吃,它的存在,甚至有魔力讓沉悶的心情瞬間變得輕盈,別想煩惱,吃就對了。但反過來,如果出現了燒鳥、魚生或雜煮這樣的重量級,意味着點餐的多半也是男性,同僚相聚或久別重逢的快意恩仇,用蛋白質烘托起整場高潮,這時候的酒,最多不過是觥籌交錯裏的一道橋。但如果你看到了魚乾,背後就是個有故事的靈魂了,要麼是老饕的一刻賦閒,要麼是不想醉又想快點醉的眷戀,那些孤零零的魚乾就化作了四個字:請勿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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