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則獨善其身。」到了我這樣的年紀，窮是必然的了，不是地位、金錢、物質之窮，是歲月之窮。也曾經過「年富」，如今「餘生」所剩無幾，窮定了，就要在「獨善其身」上下功夫。
第一善是學習。這階段的學習與以前不同的是沒有追求，不是為文憑、為學位、為晉升、為濟世、為實用、為誇耀，而是當做一種享受。像嘗美食、賞美景、觀美人一樣。獲取精神上的怡悅。
世間可供我們學習的東西太多了。取其性之近者：品茶、栽花、唱曲、奏樂、寫字、繪畫……以至手不釋卷，隨意閱讀；周遊列國，增廣見聞亦無不可。
我的選擇是「取易不取難」，年紀大了，學習能力衰退，成就一定有限，刻意追求成績，只會自尋煩惱。八十歲才學鋼琴，一定達不到演奏級，能彈幾隻民謠，跟孫女或老妻伴唱就很好。七十歲才臨池，也難成書法家，每天用毛筆抄詩詞、錄經書，怡情養性，心境平和，比上網看世事紛爭為妙。
學習對吾身「善」了什麼？善了心情，善了修養，善了氣質，善了生活質素，甚至善了容貌態度，有一種平和沖淡之氣，連說話的聲音也好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