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你寫什麼？看不明白啊。」老陳一到酒樓，就向我連珠炮發。「就是真人真事，改編了一點點，以免草妹看完說我出賣她。」我向他斟了普洱。「真人真事，寫出來也要有意義啊。否則你寫每天吃飯刷牙又一篇。」老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我寫的當然有意義，你看不出來嗎？」

　　「那個打翻咖啡弄污文件那位同事，是想說年輕人沒禮貌，道歉都不會。」老陳一邊看點心紙，一邊說：「第二個故事又有什麼意義？那個視合約精神如無物的年輕人，究竟反映了什麼？」「好吧，我把公仔畫出腸吧。」我自己也喝一口普洱，說：「我們一向對遵守合約精神的原則，有一套潛規則。比如說，你簽了一份保密協議，但你太太知道，我們心底都覺得正常不過。現在說的是民間，不是政府那種高層次。甚至有時候一些朋友閒聊，把這些秘聞內幕拿出來分享，讓人對你另眼相看，也是有。由於圈子細小，只要傳不進跟你簽合約的人耳中，反正行內沒有秘密，也就隻眼開隻眼閉。」

　　這時候，老陳把點心紙遞給侍應，我就繼續述說：「但現在互聯網時代，人們對朋友的定義漸漸改變。記得多年前的藝人歌手淫照事件嗎？當時警方說是要朋友互傳就不犯法，導致網上人人都是朋友。當時我們都想不到，有朝一日會在網上世界認真起來。現在時興討論區，按興趣細分，例如足球隊曼聯的粉絲一個區，釣魚同好會一個區，大家有着相同的愛好，即使素昧平生，卻可稱兄道弟。在外國，有一個打機社群的朋友過身了，社群的朋友從世界各地親身前去追悼，這是現在對朋友的定義的闡釋。」

　　老陳不停地點頭。「回說那位公開合約金額的朋友，他只想跟自己社群內的人分享，就如從前我們在茶敘時分享情報一樣。但社群是公開的，比茶敘影響力大得多，而且不能說完就散，留下了答案，永遠都可以追溯。所以老闆才不高興。」說完，我問：「你明不明白？」「……」

　　「那就只當一個普通故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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