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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隨筆/讀《我愛秋風勁》\張 茅

時間:2020-09-22 04:24:09來源:大公報

  收到石中英寄來著作《我愛秋風勁》,打開包裹,已被精巧的設計吸引。

  《我愛秋風勁》出版於一九七五年,今次的新版本由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該書被看作「六七文學」,這一點我和一些朋友認同,雖不是每篇文章涉及「六七」,直接涉及的部分文章寫得令人動容,因作者的身份是「六七」中的少年。這樣含有「六七」內容的作品在內地出版,還是首次,使人期待,故四十五年前的作品,不失其新。

  最初出版時,全書六十篇散文是石中英在一九七三至一九七六年刊於報紙專欄,以二十歲出頭寫他十餘歲少年的經歷。多篇文章如今再讀,仍甚有現實意義,教人深思,筆者在此分享一二。比如《野孩子》一文,反映生活在港英政府殖民統治下的香港青年,帶着身份認同的迷惘,作者就讀金文泰中學,親迎港督戴麟趾視學,他在「天佑吾皇」的英國國歌聲中,陷入身份的疑惑,「我到底是殖民地的小英國人?還是個被祖國遺棄的中國人?我們是否生而成為『野孩子』?」上世紀七十年代,大專學生興起「認識祖國,關心社會」運動中,作者看到他的好友擺脫「野孩子」及「無根一代」的困擾,做「祖國的親孩子」。作者從身份中醒悟,擁抱吾土吾民,以「保釣運動」中犧牲的陳毓祥為原型,寫出《野孩子》。

  《那一夜,我們歌唱》,獄中悲壯的一幕,是全書令人讀來最震撼的一篇。監倉裏的少年,焦急等待這指定的時間到來,整座監獄的「倉友」放聲高歌。「驀地,在萬籟中,一個雄壯的男高音響起來了……起來,飢寒交迫的奴隸……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獄中歌聲中一少年,朋友都知道是作者石中英。在後來他的一些文章中看到一段話:「自此以後,五月的歌,便成了我生命的歌。為理想而歌,青春無悔。」那年他十七歲。

  筆者認識石中英是在《新晚報》編輯部,他出獄不久,報章常見「YP」(Young Prisoner,少年犯)的報道,印象中他身材瘦削,臉色青白,眼鏡下眼色朦朧的一位青少年,每星期來編輯部一兩次,獨與副刊編輯黃開福接觸,不苟言笑,放下稿件便離去。之後,知道他是活躍於學界的石中英,上編輯部來參與報社《學生樂園》組稿及編輯,只見其身影來去。那時「六七」過了尾聲,報社剛要調整內容,革新版面,忙於事務,本想與他打招呼的機會錯過了,因此只可說是遇面。

  再次遇面是在沉寂三十多年後的二○○○年中段,這時石中英是一位商人,在改革開放大潮中為國家引入外國電視機產業先進技術,筆者和他的交談真正開始,知道他決定重返文化工作,推動其心中的「六七文學」,這時,他有足夠的能力從事於這些活動。這些年他忙於出版、音樂創作、舞劇、音樂劇、話劇及拍攝電影,把《野孩子》的內容搬上舞台,《大橋抒懷》編成集體朗誦而演出,製作當年的紀錄片,創作音樂劇《那年五月》,並投資拍攝電影《五月》,舉行多次專場放映,引起廣泛注意。二○一八年,他把交響樂《鳳凰傳奇》帶到音樂之都維也納,在卡爾教堂演出。

  《我愛秋風勁》由不同故事描述一個香港「書院仔」如何從身份迷惘成長為愛國青年,曲折、豐滿,帶着一些悲壯,因而可讀性高。內地青少年生活在關懷滿載的環境,也有不一樣的成長過程,面對大國博弈的國際環境,面對世局劇變,不少人在驚異中醒來,反思個人在國家安危中的擔當。在筆者看來,此書的內容能為他們帶來啟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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