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往棉蘭路上擺賣榴槤的攤檔/ 作者供圖

　　榴槤，被譽為「熱帶果王」。它特殊的味道，喜歡的人說香，不喜歡的人說臭，讓人又愛又恨。

　　榴槤有許多不同的美麗傳說。有說是明朝三寶太監鄭和下南洋，品嘗之後味道太美妙，讓人流連忘返，故為它取名「流連」。南洋一帶則傳榴槤是童話中的神仙變出來的。傳說版本無數，是真或假永遠是個謎。兒時常聽大人說榴槤長有眼睛，從來不會從樹上掉下來砸傷途人。後來聽榴槤園主說，成熟的榴槤只在半夜才會掉下來，像是真的長了眼睛，從未傷過農人。我深信不疑。

　　現在的榴槤品種繁多，不同產地有不同的名稱，不同的味道，不同的價錢。憶起我兒時在南洋的歲月，榴槤季節很短，而且沒有今天五花八門的品種及名稱。那時買榴槤是用繩子綁在榴槤柄上，一顆接一顆，連成一大串，用手提着帶回家。遇上榴槤豐收，則到果園一籮籮的買回來。我們吃榴槤不在桌上，而是在後院或屋下天井席地而坐慢慢吃。印象最深刻的是開榴槤非常大陣仗，出動大刀小刀槌子，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榴槤打開。可能那個年代的野生榴槤生長期長，外殼較厚也說不定。當年吃的榴槤都是所謂的「樹上熟」。新鮮摘下，香味濃郁，吃一次榴槤，家裏每個角落的香氣久久不散。

　　此次印尼之旅，我再次找回了榴槤的美好回憶。話說我們從不拉巴鎮赴另外一個城市棉蘭，路經不少果園，途中偶見一條村子，有榴槤攤檔擺賣，陣陣誘人的香味飄進了車廂，把我們從車上都引了下來，果販賣的榴槤不多，強調來自自家果園，講好價錢包甜才付款，我們每開一個就先試試，不滿意的話，果販就把它往籮裏一扔，讓我們試到滿意為止。我們就此站在路旁一顆接一顆吃得痛快淋漓。最後點算榴槤殼結帳，便宜到難以置信。而被扔在籮筐的榴槤也不少，它們最終的命運是被送往榴槤加工廠。印尼榴槤產量不多，而棉蘭近郊的品種更被稱為榴槤中的極品。果核小而味濃郁，甜中帶甘苦味，口感綿滑入口即化。那就是我藏在記憶裏的榴槤味道。

　　帶着滿身的榴槤味，我們心滿意足地繼續趕路。榴槤的餘香在齒頰間百轉千迴，我打開手機的音樂，載上耳機，一把嬌俏的女聲唱着一首我熟悉的歌：飄來榴槤之香／曼歌聲震天，飄來榴槤之香／果汁似蜜餞，榴槤在我心中香／一吃夢溫暖，榴槤落滿地上去／伸隻手去拈，飄來榴槤之香又執一個添，飄來榴槤之香歡呼舞萬遍……聽着聽着，我感覺像是喝醉酒，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一陣陣嘈雜的汽車喇叭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我張開眼睛，已是華燈初上，原來我們已經抵達了熱鬧的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