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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糖瓜黏\李丹崖

時間:2019-01-23 03:18:19來源:大公報

  一進臘月,童謠就起「二十三,糖瓜黏;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打豆腐;二十六,燉羊肉……」這是每年春節期間到處可聞的童謠。然而,糖瓜的用途、演變及其後面的文化背景是什麼呢?

  糖瓜一般出現在臘八節以後。臘八以後,忙碌打拚了一年的人都閒了下來,或往家裏趕,或已經和家人團聚在一起,閒暇時,憑欄看落雪,人一閒,是需要搗鼓吃食的,一為犒賞自己口腹之欲,一為招待客人。

  做糖瓜,是甜蜜的過程。在溫室裏,泡發大麥芽,然後,蒸熟一屜小米,金黃的小米粒,好似一些小精靈,可愛得緊,把這些小米與大麥芽一起打碎後,倒入缸內,發酵成飴糖。

  加水熬製,渣滓上浮,飴糖沉底,再掠去渣滓,熬製糖稀,待濃稠的糖稀拉絲可人,滿屋子都有了甜蜜的氣息,糖稀熬製完成。接下來是拔糖,在蒸鍋上留有氣孔,水煮沸,氣孔裏的水蒸氣汩汩湧出,這時候,把糖放在出氣口上拉扯,糖越拉越軟白。塑形很關鍵,把拔好的糖拉成片狀,而後圍合成筒狀,剪斷後,放在搖搖晃晃的篩子裏,直至成圓球狀,外面黏上芝麻,即成糖瓜。

  整個製作過程都堅持古法,冬日裏多冷呀,外面是刺骨北風,做糖的作坊裏卻蒸汽、炭火、暖流湧動,很多手藝人在熬製糖稀的時候都是赤膊上陣,很有年代感,也很有儀式感。

  糖瓜可不就是為儀式感而生的嗎?舊時,糖瓜是祭祀用的祭品,是供奉給灶王爺享用的,據傳說,灶王爺是通達人間與上天的信息官,人間的美醜善惡,全靠他來轉達給上天,所以,凡人做一些糖瓜供奉灶王爺,目的是甜一甜他的嘴,讓他上至凌霄寶殿多說一些人間的好話。這是浪漫主義的想法,也是一種自我慰藉。

  「二十三,糖瓜黏,灶君老爺要上天,吃顆糖瓜甜甜嘴,多言好事別說偏。」農曆臘月二十三,是民間的「小年」,這一天祭灶,糖瓜就開始出場了。後來,這一祭品逐漸下放到民間,大家一起享用,畢竟,灶王爺也要與民同樂嘛。我小時候見過眾人分食糖瓜的情景,碩大的糖瓜,被摔開,孩子們一哄而上,把酥脆的糖瓜片塞在嘴裏,大嚼出一屋子的甜蜜。我覺得,春節自此開始,就調整為「甜蜜模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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