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灶上正煮雞蛋，忽然聽到一陣刺拉噪音，彷彿雷電干擾廣播。當時還疑惑：外面朗朗青天，不像下雨的樣子。循聲走到廚房，驚見蚊香狀的金屬灶心燒得火紅，火上鍋子傾斜，一片水霧繚繞。切斷電源一看，鍋底已燒出兩個小洞，開水全部漏到灶台底部，裏頭的雞蛋也染上了黑灰。

　　這台四個灶心外加烤箱的電爐我十四、五年前買房時就在，是通用電子公司購買的GE品牌的。雖然老式，平日一直可靠，沒發生過任何意外。這次一個灶心報廢，原以為換個配件就行。請有經驗的小鎮老人來看，他覺得型號太老，不易找到配件，而且認為爐灶使用時間太長不安全。於是我只好開始調查研究，準備換個新的。鎮上有兩家出售家用電器的商店，供應冰箱、爐灶、洗碗機、微波爐、油煙機、電視機等。分別給他們打電話，約時間上門量尺寸就花了一周時間。然後催他們報價，希望能在感恩節「黑色星期五」的促銷期間搞定，來來去去，又花了一周才確定從哪家買。

　　接下來就要考慮安裝了。店家倒不錯，讓送貨員上門打樣，看看具體情況。他仔細一量尺寸，發現我原本看中的那套懸掛式微波爐和排氣扇的複合裝不合適，裝好後底部會頂到灶台開關，使用不便。於是臨時又得改買較矮的微波爐，要多花錢。和店家商量來商量去，還是決定花錢省事。如果為省二百美元改買黑色的不銹鋼冰箱、爐灶，送貨期得推遲三周，感恩節後才能送到。大節下顧客多，送貨忙，天氣冷，變數太多，還是花錢買安心吧。店家答應一周後送貨上門，負責拖走舊爐灶、冰箱，裝好新的一套。因為送貨員忙不過來，後又推遲到十一月中旬。

　　定下送貨日期，我馬上和約定的小工通話，確認他能在貨到前改造好廚房。他帶着電工來實地考察，說要拆掉原來放置爐灶的木框支架，截掉一部分台面，擴充空間，以便容納體量更大的新爐灶。店家還要我裝個新的電源插座。小工看過後，先把木框拆掉、台面截好，然後讓電工從地下室天花板處接上電線，通到廚房，在灶上的櫥櫃裏裝好插座。牆上原來裝有電爐開關的板塊拆下，接好線後又裝回去，不影響廚房美觀。換了爐灶，舊開關自然不能用了，但板上的兩個插座、一個鐘和三個計時器都還正常運作，讓人不禁敬佩GE質量過關，用了三、四十年依然沒問題。

　　十一月中終於等到商家送貨上門。那天我要到學校上班，約好的送貨人早晨七點半就上門了。告訴他舊冰箱放到地下車庫，留下他在家忙就急急走了。上午十一點半，我還在大學開會，他發來短信說一切搞定，鎖上門後離開了。下午回家一看，煥然一新。送貨員搬家電時先在地上鋪好紙板，不弄髒地毯，裝好後還貼心地用自帶的吸塵器清掃了灶後、冰箱後的空間才離開。

　　接下來，順便請這次改造廚房的小工張羅更新衛生間。他看過後同我商量：浴缸、台盆都是鑄鐵打就，結實牢固，百年不壞；真要全部置換不但傷筋動骨，勞民傷財，還找不到同樣尺寸的。不如小動動，置換衛浴和台盆裏的水龍頭，再換掉部分牆磚，也能花小錢辦大事，面目一新。我欣然同意。這樣憑良心辦事，不是一味慫慂客人花錢的小工真難能可貴。

　　父母說：裝修可以提高生活質量。但我對家裝的態度一貫是無為而治，能不折騰就不折騰。這次置換家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買房十五年也是到了更新換代的時候了。幸好碰到做事認真，有工匠精神的各種服務人員，這次工程才能基本「無痛」，順暢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