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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鈞:倡重新認識中華翻譯家價值

時間:2021-03-08 09:53:17來源:香港文匯報

  翻譯家許鈞。 受訪者提供

  「翻譯在我們這麼一個時代,越來越重要。無論是中外文化的交流,還是文明的互鑒,或者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最重要就是要相互了解,相互理解,相互交流,相互學習,讓自己豐富起來。」中國翻譯協會常務副會長、著名翻譯家許鈞日前接受香港文匯報記者專訪時坦言,中國歷史上有許多重要的翻譯家,當下我們要重新認識他們的價值。

  對許鈞來說0,著名翻譯家傅雷對他影響匪淺。「在我們這個時代,我們翻譯活動一方面要把外面好的東西譯進來,同時把我們的好東西譯出去,這是傅雷精神的重新發揚,要美美與共,這種互譯非常重要。以前我們譯進來,主要是為了學習,但是中國文化現在要走出去,精神的世界要主動交流。這種交流要相互碰撞,相互豐富,這種精神現在的年輕人要知道。」

  倡中國文學走出去

  談到中國文學在近年間走向世界,許鈞有很多親身感受,「積極主動走出去,這幾年的工作成效特別好。比如說莫言在2012年獲獎之前,在法國已經出版了十幾本小說了,現在則已有20多本小說,他在全世界已經有近50種語言翻譯,所有大的語種都有了。畢飛宇,他的一些重要作品法國都出版了,還有余華、閻連科……可以說,中國的當代作品在法國的翻譯出版有六七百部,而且有的還是多種版本,中國作家在國外的影響是越來越大。相比而言,比如說法國的莫迪亞諾,他獲諾貝爾獎時,中國的翻譯也就是4本到5本書。勒克萊齊奧由於我這麼多年的努力,獲獎時在中國翻譯出版了7本書,現在也才有了20多本書。莫言他們遠遠超過這個數量,而且很多語種都有。這在以前真的是不可思議,這是很了不起的!」

  沒有翻譯,就沒有世界文學。對於許鈞而言,現在的世界就是一個交流的世界。「其實像很多當代作家,比如莫言,如果沒有翻譯,他是不可能獲獎的。沒有翻譯,就沒有世界文學,莫言也這麼說。沒有世界文學,就不可能有諾貝爾文學獎。我覺得好的作品在這個時代一定會被翻譯出去的,翻譯多了,人家看得多了喜歡了,自然就會評上。在未來中國,無論在科技還是文學方面獲諾貝爾獎的人會越來越多的,我是充滿希望。我在20年前就說世界已經到了該閱讀中國文學的時候了,現在這些中國文學作品一點都不比當代的法國、美國差。」

  成立中華譯學館 編撰開創性文庫

  2017年浙江大學成立了中華譯學館,由許鈞任館長,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勒克萊齊奧與國際翻譯家聯盟「北極光」翻譯獎得主許淵沖任顧問,同時聘請多位境內外著名翻譯家、作家、人文學者與重要文化機構負責人擔任中華譯學館學術委員會委員。

  「在中國的歷史上,有一代又一代的翻譯家,而這些翻譯家在中華文明和思想的發展史上,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如鳩摩羅什、玄奘,一直到後來的林紓、嚴復,魯迅、陳望道他們,在中國文化思想史上立下了一座座精神的雕像。我們要對他們所做的工作做一個梳理,做一套全世界都沒有的書,主角就是中華翻譯家。在中國歷史上起到了重要作用的翻譯家當中,我們選了80至100位,推出了『中華譯學館中華翻譯家代表性譯文庫』,目前已經出到了第三輯,出了十幾部,很快會推出三十多部到四十部,會一直往下推。中國的翻譯史上沒有這樣大規模的工程,是開創性的。就像季羨林所說,中華文明之所以能夠長青,是因為翻譯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中外文化有了交流,有活水,中華文明就不會凋謝。」許鈞說。

  許鈞介紹道,這系列代表性譯文庫的特點所在,首先是為譯者們編寫長篇學術導言,向讀者全面介紹譯者的特點和思想。其次針對每一個譯者的特點來進行細緻的考據與復原。「比如嚴復他翻譯了很多書,但他第一本為什麼翻譯這本?他翻譯哪些書最有代表性,代表哪些方面,通過哪些譯文能夠展現出來。還比如像劉半農,現在要對他早期的譯作進行整理的話,就涉及到很多標點問題,我們要進行點校,要考慮有些詞從歷史到現在怎麼樣翻譯能夠流傳下來。通過這些工作,實際上就是把譯者最重要貢獻、他的代表作找到。此外我們還要做一個他的翻譯年表,拿到這本書,他翻譯了什麼,翻譯有什麼特色,翻譯有什麼作用,他的精神世界是怎樣的,一目了然。比如說魯迅、郭沫若,大家多是從一個作家的方面去理解的,其實翻譯這個角度,在他們生命當中是至為重要的,甚至是他們的起點。可以說沒有翻譯就沒有後來的郭沫若。」

  梳理當代名家手稿

  中華譯學館重學術積累與交流,推動學術創新,有重點地徵集中外著名作家、翻譯家與思想家的手稿與書信,在整理的基礎上展開研究。目前已經收到莫言為中華譯學館的題詞,許淵沖的11部翻譯手稿、郭宏安的多種手稿,以及國內外著名學者、作家、翻譯家如韓素音、艾田蒲、范存忠、蕭乾、葉君健、葉水夫、草嬰、呂同六、白先勇、柳鳴九、李文俊、金聖華、鄭克魯、林少華、曹明倫等先生的書信或手稿。

  「一些老的翻譯家、老的作家,他們留下的一些東西,包括他們已經出版的手稿、他們的書信,非常珍貴。像勒克萊齊奧先生,他就把他一部手稿、300多頁的《烏拉尼亞》送給我們了,余光中過世之後,因為他的詩歌翻譯特別好,他夫人就把他的幾首經典詩歌翻譯的第一稿、第二稿、第三稿,都給了我們;白先勇也是把手稿捐給了我們一部分,現在已經放在香港的金聖華教授手上。內地像季羨林、葉君健、錢鍾書、楊絳,包括草嬰、方平、鄭克魯這批上海的老翻譯家,都給我們留下了手稿和書信。這是一筆非常珍貴的財富。我們希望把這些資料進行總結、梳理和研究,而這項工作得到了社會各方面的支持,所以當中華譯學館成立時,香港中文大學的金聖華教授也讚嘆說:『終於盼來了,成立了!』」

  香港文匯報記者 茅建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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