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產品

首頁 > 文章 > 正文

《窗外風景》語言幽默有詩意/鄭永旺

時間:2017-09-25 03:15:51來源:大公網

  圖:尹樹廣著《窗外風景》(中國文化院,二○一七年九月)。全書分為四章節:「香江拾趣」、「鄉情裊裊」、「絲路駝鈴」、「寰宇走筆」

  我和尹兄樹廣相識於激情燃燒的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在同一所大學裏的同一個系的同一個班級學習外語,而且,他還曾經是我的班長。那時,物質生活雖不似今天這般豐富,文化生活也沒有今天如此多彩,但我們這些十七八歲青年人的荷爾蒙卻絲毫不比當下的人少,只是我們昇華力比多的方式顯得更為高尚,把全部的精力用於讀書學習,以便報效國家。竊以為,我們沒有揮霍青春,這與當下人們常說的「青春就是用來揮霍的」完全不同。

  樹廣來自哈爾濱知識分子家庭,聰明機智,外語成績優秀,讓我等一眾羨慕嫉妒恨。雖然我們所處的環境並不適合風花雪月,但班長常常駐足長江之畔,發出陣陣人生感嘆。樹廣尤其喜歡朦朧詩,偶爾詩興大發,寫一些我似懂非懂的東西,我想那是詩歌過於朦朧的緣故吧。我當時覺得,樹廣也許更適合去中文系,因為掌握俄語需要大量非浪漫性的技藝,對於一個整日沉醉於唐詩宋詞朦朧詩意境的人來說,整天變格變位頗有些殘酷。還好,樹廣深知外語作為一技之長必須掌握,因此在這看似枯燥的學習中仍能精進。那時對樹廣的總體印象是:他用詩人的氣質去對抗學習外語的繁瑣,以班長的責任感來抵銷自己文藝之心所帶來的騷動。他是個自控力很強的人,知道要處理好自己當下的任務和浪漫情懷之間的關係。

  畢業後,我們一起分到北京,進入國家某大機關。雖然海德格爾曾以「人詩意地棲息於語言之中」來強調語言對於哲學沉思的重要性,但機關工作畢竟有自己的法則。在北京的那幾年裏,樹廣常常奔波於北京和莫斯科之間,寫詩的時間逐漸減少,對現實的思考日漸增多。那時,每逢周末無事,我與樹廣便買點花生米,開幾瓶燕京,暢想未來,感慨人生。那段時光真是讓人懷念,三杯兩盞淡酒,也能敵晚來風急。

  後來,我離開北京,去北方高校工作,我們之間的聯繫慢慢減少。不過從二十世紀九十年代開始,樹廣以《環球時報》駐外記者的身份頻頻發稿,透過他的文字,我看到了一個別樣的同學,他有着新聞人敏銳的嗅覺和獨到的眼光,新聞人的鼻子和記者的眼睛,能在看似平凡的現象中發現問題,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重大事件的發生地,用經過沉思後的文字準確地表達自己的觀點,其語言練達,風格多變,既有理性的分析,又不乏幽默,甚至還非常詩意。我猜想,他此時已經意識到,現實中不僅有詩,還有遠方和近處的苟且。都說人情練達即文章,果真如此。

  最近幾年,樹廣去香港任職,常常就一些問題撰文抒懷。大概因為閱歷的原因,這階段他寫的東西明顯與以前不同,現在的格局遠比記者時期的更加寬廣,目光更為深邃,文章中的鋒芒透着他的公民意識和對現代性的焦慮,傳達了他對當下國內外波譎雲詭政治語境的精闢看法,也能在私人敘事中找到人民倫理的大敘事。

  樹廣其實還是大學時代的那個有詩人情懷的班長,時代在變幻,人的性情依然如故,只是詩性經過歲月的打磨,變成了字字珠璣,鑲嵌到他的文章之中。

  本文為《窗外風景》序言

最新要聞

最新要聞

最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