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長官李家超日前在立法會答問會上,形容過去兩年多政府已加快步伐大力推動北部都會區發展,但仍感到「心急如焚」。事實上,北都發展對香港未來至關重要,不僅決定「南金融、北創科」的戰略布局是否成功,更關乎香港產業迭代升級、國際競爭力提升能否實現,與每位港人的切身利益息息相關。加快北都發展既需穩打穩紮的定力,更需要創新求變的魄力。社會各界要堅定支持特區政府敢於破局,抓住歷史發展窗口,打開發展新格局。
之所以說現在是寶貴的「窗口期」,是因為香港不論從外在環境、內部動力、中央支持等方面,都是前所未有的。北都重點推進創新科技,當前及未來一段時期裏,美國的排外以及自我孤立行為,為香港提供了吸引人才和科技項目的重要「窗口」。而香港隨着完善了維護國安機制後,發展邁入新的階段,社會形成了強大的共識。更重要的是,中央高度重視、全力支持香港發展,粵港澳大灣區發展更是不斷朝質的方向推進。這一切都在說明,香港唯有加快發展,才能讓規劃變成現實。這也正正是特首所說的「心急如焚」的背後意義。
另一方面,北都發展涉及方方面面,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耐心更要有創新,需要全局思維更要有破局思維。
一是及早形成「整合」發展的模式。可就北都發展訂立一部專門法例,一來,這能夠讓相關負責部門有更大的決策權,加快各項工作的執行和規劃;二來,這也是避免令北都跌入傳統基建發展的陷阱。先從法律上設定北都實際運作的框架,建立統籌所需的渠道,確立基本決策效率,才有助日後各項發展跟得上時間表規劃,也能更透明地讓私人市場有途徑參與發展,繼而鞏固市場信心。
過去曾有建議提出,政府可以以法定機構形式設立一個「北都發展局」,統一權責和節省行政成本,並且有權靈活調配資源。有關建議可圈可點,畢竟現時香港有不少機構便在法定機構管理下取得不錯的成果,例如機場管理局以商業方式運作,可在機場的批租土地上進行商貿或工業活動賺取回報,進而提升機場的服務質素。
二是及早推進「產業」發展的機制。現時北都是以「產業主導,基礎設施先行」為主導方向。要以「產業主導」,就意味政府必須先鎖定重點或優勢產業。香港本身在創科發展上無疑有着巨大優勢,在基礎科研到金融科技、生物醫學,香港都有不少研究團隊取得世界矚目的成績。但如果不加以篩選並鎖定有長遠需要和競爭優勢的領域,在北都發展初期,未必有利於吸引重點企業落戶,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分散發展力度,難以產生群集效應。
考慮到香港自身的發展定位,金融科技強化國際金融中心地位、生物科技應對人口老化趨勢、以及人工智能、綠色科技都應被視為重點扶持的產業。與此同時,也不應忘記未來中美關係緊張帶來的風險。雖然目前中美關稅戰按下暫停鍵,但仍有發生變數的可能。北都也應加強發展「抗關稅」產業,盡量減少在核心需求上對美國市場的依賴。
例如電子服務、高新製造業等等,從過往至今的情況看來較少受關稅影響。政府可藉此搶佔先機,在北都發展數碼經濟,推動雲計算、電子商務及金融科技等無形產品出口,避開實體貨物關稅影響。亦可考慮在北部都會區建立大型電子服務平台,針對金融、法律、科技等專業領域,服務本地需求以至整個亞洲市場。
在高新製造業上,香港的製造業基礎可能難以提供所需的支撐,但仍可以透過與其他大灣區城市合作,加強區域供應鏈,發展本地及區域製造網絡,減少全球供應鏈中斷的風險。例如利用河套區,與深圳的製造業互補,在北部都會區發展機械人、3D打印等香港具有科研優勢的項目。
三是及早成型「聯動」發展業態。要避免出現太過傾斜某項產業,而忽略或導致其他優勢產業競爭力下降的情況出現,需要形成各產業之間的齊頭並進。可參考內地或其他地區的發展經驗。例如新加坡的緯壹科技城,由新加坡政府注資150億坡元建立,用以吸引高科技研發、生物醫學、信息通信技術或媒體產業的公司。值得一提的是,緯壹科技毗鄰新加坡國立大學、英士國際商學院新加坡分校、新加坡理工大學和新加坡科學園,因此從上游到下游直接形成一個具體的產學研生態圈。並且觀望美國硅谷的例子,同樣是由大學、研究機構和風險資本共同組成產業鏈。
雖然無法預見未來會不會有改變,但目前為止北部都會區內並沒有明確的大學或科研機構落戶,如果要長遠培育創科生態圈,政府必須要與本地或國際大學進行更進一步的合作,在北部都會區內設立研究中心及連接大學研究室的創業孵化器,培育創業文化。同時,政府也可以考慮就各大學建設對應的技術轉移中心,方便日後將研究遷移至北都進行。而香港第三所醫學院等也要加快上馬。
總括而言,北都發展需要有「破」和「立」的思維。「破」就是打破一些過時的規則限制,破除一些思維束縛;「立」就是創立適合新發展需要的制度,建立能吸引全球優秀人才和企業的產業模式。我們相信,在特區政府積極作為和各界團結推動之下,北都一定能早日發展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