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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電影.詩意 ─毛尖陸慶屹對談《四個春天》\大公報記者 湯艾加

時間:2019-08-06 04:23:17來源:大公報

  圖:陸慶屹父母住宅附近有一棵梅樹,每年花季的早晨,他們都會去看一會

  生活與電影相互承載。當生活有了電影,就產生了活力;當電影表達了生活,那就多了一分真實。然而在生活與電影間,如何發掘出其中的詩意,那也是一種對於生活的浪漫體會了。最貼近生活的電影當屬紀錄片莫屬,它的魅力在於人們對於生活的真實展現。

  紀錄片《四個春天》是二○一九年華語紀錄片的一匹「黑馬」,雖是小成本製作,但主角浪漫詩意的生活,觸動了觀眾對於家庭親情的柔軟神經。影評人毛尖與《四個春天》導演陸慶屹就電影「回歸生活」與「詩意日常」展開了一番探討,分享他們對於生活、電影與詩意間關係的感悟。

  春節在中國傳統裏有着無可比擬的重要地位,陸慶屹用鏡頭記錄下了四個春節故鄉家裏發生的故事整理成紀錄片《四個春天》,這是重要的家庭生活記錄,更是每一個華人家庭的春節縮影,期盼、相聚、美食、歡笑、音樂、離別,交織出一首生活的詩。毛尖解讀這部電影,認為這部電影的成功之處在於沒有刻意煽情,而是通過簡單樸素的陳述喚出觀眾的共情,「共情就是一種對於(導演)自己情緒的克制」。她借用小津安二郎的電影《東京物語》說:「笠智眾是小津絕大多數電影中的男主角,從二十五歲演到八十八歲,從青年演到老年,但在銀幕上,他沒有一次挑動過觀眾的情欲或欲望。他的表情,看夕陽時候和看朝陽時一樣,兒女不孝和孝順時也一樣,他好像是聲色不動地生活,在電影裏的基本動作就是吃飯喝酒睡覺,他的日常生活從來不受任何事件影響。」

  「生活生生不息,生活承擔了所有的悲傷。」是毛尖對生活的感悟,在《四個春天》得到了印證。她舉例第三個春天是沉重的,姐姐的離世為家人生活帶來悲傷,除了為姐姐添一抔土外,生活仍在繼續。因為「生活承擔了主要的悲痛,而不是個人承擔了所有的悲痛」,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用吃飯情節建構電影節奏」,這一點中在《四個春天》也得到體現。當一家人圍坐飯桌旁時,專門為離世的姐姐留出一個位置,就是真實的生活,「日常生活構成全部的生活史詩。」

  陸慶屹回憶電影的拍攝初衷,源於父親早有拿攝錄機拍攝家庭錄像的習慣,所以自己也決定開始為家人拍攝家庭錄像,因「記錄能使時光留存,生活就不會輕飄飄地流失了。」這部電影用了六年的時間,四年拍攝,兩年剪輯製作。當拍攝完素材後決定製作成紀錄片,自己才正式開始學習紀錄片的剪輯與製作。然而電影中的詩意並不是刻意營造,因為「父母早已把生活過成了詩。」

  《四個春天》透露出一種獨特的調性,既能捕捉到人物真實且細膩的感情,卻又有似來自陌生人的凝視。陸慶屹把這歸結於「流浪的人總是無所事事」。他認為自己就是矛盾的結合,中學時既是「學霸」卻也是當時小城的「街霸」,直到十五歲帶着青春桀驁離家闖蕩,成了一個「流浪的人」。從那時起就開始「放下日常經驗,學會對生活凝視」,凝視間也幫助了他理解生活日常,構建出生活中真實的詩意與生活的質感。

  回顧拍攝過程,陸慶屹仍有些不經意的停頓調整情緒,「有些拍攝的畫面,在鏡頭後面的我已經忍不住輕微哭出了聲,我刻意把這些隱去,剪輯的時候也很克制,希望能少用煽情帶動觀眾的情緒。」這部電影就是一個真實的家庭情感的呈現,其中的情節也會出現在觀眾日常的生活中,沒有刻意的煽情,但戳到了觀眾對親情已稍有麻木的心。故毛尖表示,這部電影中詩意浪漫的元素,有來自電影人物的真實表達,也有「來自他(陸慶屹)剪輯時的掌控力帶出的鎮定的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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