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SARS肆虐香港的記憶尚未淡去，17年後，新型冠狀病毒突然襲來，香港醫護人員再次面臨嚴峻挑戰。然而，在這危急關頭，有公立醫院醫護人員卻發起罷工，以嚴重影響醫療系統運作的方式要挾政府全面「封關」。作為曾帶領九龍中五間醫院三千多名護士對抗SARS的護士總領導者，有四十多年護理經驗的曹聖玉博士會如何看待這場新型肺炎疫情？如何看待現今年輕醫護人員的壓力和罷工行為？或許，我們能從她的故事裏，尋找到對現在防疫工作的啟發，及反思在醫護人員中撕裂的立場和行為。

曾親歷SARS資深護士曹聖玉博士

　　17年前，時任醫管局九龍中聯網護理總經理的曹聖玉博士，帶領着一班護士在伊利沙伯醫院、九龍醫院等五所醫院，站在對抗SARS的前線。「三個多月的疫症爆發情況及經驗仍歷歷在目，當時都分不清白天黑夜，去打這場仗。」相比起新型冠狀病毒疫情，曹聖玉博士認為，2003年的SARS與現在的疫情非常不同，想要戰勝疫症，有三個主要因素不容忽視。

　　「第一個因素是臨床醫療技術的準備。」曹博士指出，過去十幾年間，醫療衛生方面做了很多準備，包括設立隔離病房設備、措施，定期做突發演習，在快速測試，藥物治療方面都下了很多功夫。然而面對突發醫療事件，曹博士認為，關鍵的因素是第二個因素：人的因素。

　　「對於一個不知情的疫症，一定會驚」

　　害怕是人之常情。「對於一個不知情的疫症，一定會驚。」曹博士強調，在這個情況下，互信的基礎很重要，醫護人員要相信管理層能給足裝備，在後面支持他們，管理層要相信前線的同事會盡心盡力地去打贏這場仗，「在互信的基礎下，事情就會比較順利。」

　　曹博士進一步提到，SARS之後進行過很多培訓，都在強調3C：Command（指揮）、Coordination（協調）、Control（控制），而這3C，都是基於互信的基礎。互信就要求市民要信任醫護人員，很努力地做好協調、控制疫情。前線醫護人員要相信政府和管理層，會做足指揮、控制的工作。「這些都是多方面的溝通，需要有互信基礎。」

　　害怕也要站出來 「急市民所急」

　　在不知道疫情嚴重情況、擴散情況時，「現在前線醫護人員和當時SARS醫護人員同樣面對恐懼。」曹博士分享了一個故事，SARS時期，也有醫護人員請病假、辭職，但數量不多。這些打了退堂鼓的人，都低調而帶着歉意，因為他們自己也知道，在那個時候，市民很需要醫護人員，他們不會大張旗鼓地說「我不做」。「所以我想不到現在有這麼多人拿病假，要罷工，這是現在和SARS時有分別的地方。」

　　「醫護人員害怕是可以理解的。」曹博士說，所以在了解他們害怕的情況下，管理層和一起上前線的同業，要鼓勵他們，要讓大家知道他們的使命，以及疫情的情況，要盡所能地讓他們完全不擔心缺少什麼，再去上戰場。

　　只要預備充足 有潛力0感染

　　幸而，在SARS非常時期的醫護人員過了互信這一關。「我想不到經過我們盡力保證他們會有充足裝備，和他們一起上戰場時，一共招募了80個自願的護士，我真的好感動。」曹博士提到這裏時有些激動，「我知道他們害怕，但他們想到他們的專業，想到他們要急市民所急，我就覺得他們很勇敢，站出來，告訴我他們願意這樣做。」

　　「我很驕傲，這群自願來SARS病房的醫護，主要是護士，是0感染。」曹博士說，「所以我想向前線勇敢的醫護人員講，不要害怕，只要我們預備充足，你們安心打這場仗，我們有潛力0感染。」

　　「我已報名志願者 隨時可返來支援」

　　而最後一個因素，曹博士認為，是要讓醫護人員多點時間休息。「需要用一些特別的政策，比如在SARS病房返工的有特別班表，中間也有長一點的休息時間。」她分享說，當時醫院找了個地方布置得很舒服，有音樂、小食，還有心理輔導員，去傾聽、幫助前線醫護。曹博士提醒道，由於疫症後可能有后遺的心理負擔，所以心理輔導不應該停止，而是要長時間去傾聽，給予精神上的支援。

　　「我已經報名志願者，隨時可返來支援。」曹博士說，面對可能出現的人手不足問題，作為有過應對SARS經驗的資深護士，在這件關於港人健康的事情上，她責無旁貸。

　　（文：劉舒婷）

　　（攝影：全媒體記者楊繼釗、張德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