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有「香江才女」美譽的林燕妮逝世。那幾天，無論在電視、報章，還是社交媒體，大家都說起林才女的往事來，有說她的事業，有說她的魅力，更多的是說她的情史。我讀來惋惜，實在不明白何以追念一名才女，卻不是談她的文字，而找來找去，最接近文字的事，竟然是她會在原稿紙上灑香水。我想，這或許就是才女的命。

　　才女，當然是女文人，也是女作家，但又不是每位女文人、女作家，都會被稱為才女。究竟，怎樣的一位女性，才會成為大家心目中的才女呢？說起才女，自然會想到《三字經》的一句「蔡文姬，能辨琴；謝道韞，能詠吟」。

　　先說蔡文姬，東漢人，本名蔡琰，字昭姬，後因避諱而改為文姬。蔡文姬一生有三個故事，叫人耳熟能詳。第一個是她從小精通音律，據說能聽得到演奏中的古琴斷了哪一根弦，所以說「能辨琴」；第二個故事是說她父親蔡邕死後，輾轉給擄到匈奴，成為了女奴，後來得曹操相助，回到中原，稱之為「文姬歸漢」；第三個故事，才真正關於蔡文姬的才氣，話說有一次曹操說起蔡文姬之父蔡邕的藏書，蔡文姬告之書大都在戰亂中遺失，令曹操大感失望，蔡文姬見狀，便默寫了她記得的四百篇文章，叫曹操喜出望外。

　　又說謝道韞，東晉人，又名謝道蘊，為安西將軍謝奕之女，也是王羲之次子王凝之的妻子。所謂「謝道韞，能詠吟」，記在《世說新語》，說有一天，宰相謝安與子侄們說起何以詠雪，侄子謝朗說：「撒鹽空中差可擬」，但謝道韞更妙，說：「未若柳絮因風起」。

　　另一則關於謝道韞的記載，見於《晉書．列女傳》，寫道：「初適凝之，還，甚不樂。安曰：『王郎，逸少子，不惡，汝何恨也？』答曰：『一門叔父，有阿大、中郎；群從兄弟復有『封、胡、羯、末』，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這是什麼意思呢？極簡而言之，為什麼我謝家兄弟都大有名氣，獨有一個王凝之這樣的庸才呢？才女的命，有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