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回國探親，發現母親的動作比從前慢多了。她年輕時風風火火，家裏家外一把抓，對做事「沒有殺勁」的人十分看不上。古稀以後，她因左膝半月板磨損，腰間盤突出等老年病，逐漸不良於行。不光出門少了，做家務也被迫放慢速度。如今母親已年過八旬，可急性子依舊，常因力不從心自恨，也更多使喚起我和父親來。

　　我在家每天幫着摘菜、洗菜，做點家務。母親會嫌棄我粗枝大葉，只講速度，不講質量。我看她摘莧菜一根根細看，給兩條絲瓜刨皮要花十分鐘，剝完蒜還要用粉碎機加工，則會覺得她慢條斯理，效率太低。我做事她會在一旁絮絮叨叨，相同的叮囑連說好幾遍。我在書房工作，她時不時就要在廚房叫我，不是要搬電飯煲，就是放多士爐，要不就是遞酒精消毒液。而且她重聽，有時我答應了沒聽到，還要重複叫喚幾次。母親手足無力，需要幫助是真，但也有點「返老還童」，需要更多陪伴和關注。

　　哪怕沒有健康問題，老人一般反應變慢，忘性增大，運動能力衰退。父親年過八十依然腿腳靈便，頭腦清楚，做事速度不減當年，但也發生過煮蛋器忘了加水，燃氣灶火力開得太大燒乾了鍋裏的水等糗事。我寧可父母做事慢一點，小心一點，不要出什麼事故，也希望外面的陌生人對老人多點善意和體諒。

　　等我到了父母的年紀，說不定自理能力還不如他們。所以，從現在起我不但要注意保養身體，還要培養無為而治的好心態。根據年齡調整生活方式，凡事別追求十全十美，不攀比，不內耗，能簡則簡才是可持續發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