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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暄集/落戶記\趙陽

時間:2022-05-23 04:24:30來源:大公报

  昨日,和四年未見的阿雄碰面,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終於落戶了!」

  十七年前,我和阿雄同一天入職一家深圳的公司。那公司距離市區六十多公里,依山傍水建了不少宿舍樓。我倆又分配到同一間宿舍,成了室友。我那時二十五歲,整天除了工作就是玩,盡情地領略南國風情;阿雄年長我九歲,整天被父母催婚。

  談婚論嫁,車和房都是很現實的「硬件」,自然不能如我一樣,憑藉年齡優勢給對方畫未來可期的大餅。準確地說,阿雄是在深圳無房。他大學畢業分配到湖南某小城的發電廠,作為技術骨幹,早就從單位手中以極低廉的價格買了一套闊氣的大房子。有一段時間,我倆天天晚上下班後到市區找房、看房,阿雄好不容易選好了,卻在交易時被戶口問題絆住了。

  深圳市政府當時有個規定:如果沒有深圳戶口,購房需要出具「人才證明」。我問阿雄,為啥不把戶口從湖南遷到深圳,他說辭職時先前的單位不肯放人,扣住了他的人事檔案,沒有辦理檔案遷出,戶口就動不了。阿雄央求公司出證明,人事部的辦事員哈哈大笑:「不是人才,怎麼能到深圳來?」阿雄拿着證明,趕緊把房子的事情辦好,沒多久就結婚生子,如今孩子都讀中學了。

  說回那個象徵性的規定,實則體現了當時政府的某種風險預判:防止非剛需的炒房熱。事實上,後來深圳在出台引導「房子只住不炒」政策方面,一直走在全國前列。

  阿雄告訴我,如今超過五十歲的人才落戶條件十分苛刻,幸好自己在五十歲的關口上從原單位調來了檔案。望着眼前這個相交十七年的兄長,說到落戶深圳開心得像個孩子,我為他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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