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年美國的聖誕季不同以往。首先是聖誕樹大幅漲價還供不應求，一棵聖誕樹最高價可以拍賣到一千五百美元以上。最流行的聖誕樹裝飾品有二：流行病學家福奇和不久前去世的最高法院大法官金斯伯格的小雕像。最應景的聖誕小禮物包括免洗消毒抹手液、消毒濕巾紙。連聖誕祈禱內容也發生了變化：信眾最渴望的是獲得靠譜的醫療服務。還有，有些電台從七月就開始播放聖誕歌曲，且深受聽眾喜愛。聖誕歌曲暗示一年將盡，看來大家都急不可耐希望二○二○年快點過去。

　　香港的聖誕慶祝活動同樣極富創意。回應世界各地都流行的「沒有目的地」的飛行旅程，香港推出「一個半小時環港遊」，順帶乘機時玩Bingo遊戲抽獎。緊跟流行文化的有人付費到酒店泳池扮演「美人魚」拍照，有人請娛樂圈明星錄播一分鐘的祝福視頻。獨具地域文化特色的還有住酒店算命、住酒店「打小人」：這回是為了驅逐新冠病毒。

　　無論東西，被疫情折磨近一年的民眾的確都需要一個喜慶的藉口釋放壓力，腦洞大開不足為奇。新冠病毒的最可惡之處，我覺得，是利用大家對成群結伴、同氣相求、同聲相應的基本心理需求，趁虛而入，散播致命病毒。其實，人類思想、情感、理念的傳播無一不在病理學方面存在潛在風險，只是我們往常視而不見，二○二○年卻被一場疫情凸顯出來了。

　　二○二一年已經開始。在長夜將盡，有效疫苗廣泛接種即將到來之際，關於人群，關於獨處，關於未來以及人生真諦，我們是不是該更多一些反思和自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