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能》，如果抱着一般意義上去戲院放鬆休閒的態度，散場一定會一頭霧水出來。事實上，就算全神貫注，死死盯着屏幕上眼花繚亂又翻來覆去的場面，散場還是有很大可能一頭霧水。

　　電影，實在不是承載複雜概念的合適載體。

　　首先是時長的限制，一般商業電影的長度都是在九十分鐘上下，而《天能》片長一百五十分鐘，也就是兩個半小時，基本上已經是商業電影的極限。導演通過畫面傳達的內容，受制於種種外部原因，觀眾能接受其中八九成已算很好。在這樣的條件下，一部電影總共能容納的訊息其實非常有限，如果想要表達的概念太過複雜，就會很吃力。

　　其次，是電影「不可逆」的特性。如果是通過閱讀來接受複雜概念，書上的文字一遍沒看懂，可以立刻回頭再看一次，確定弄懂之後再繼續；電影有時間上不可逆的「一過性」，如果這一段的情節沒看懂，在戲院裏不要說如文字一般回頭再看，連細想的機會都沒有，新的情節就撲面而來。《天能》正是這樣，如果有哪個情節沒看懂，很可能就陷入下面個幾小時連環迷糊的狀態。

　　《天能》的個別場口的確非常有新意，比如「時間逆行」下的打鬥戲，令人耳目一新。但個別的亮點，改變不了整體的鬆散。太過「個人化」與「風格化」表達的背後，是導演對觀眾觀影體驗的忽視。很多人說，《天能》第一遍看不懂是正常的，第二遍就會恍然大悟。我會去看第二遍，因為我希望弄懂路蘭在說什麼，為什麼非要通過對觀眾如此不友好的方式來表達。但我想，一部必須要二刷的電影，或許已經注定了不是一部好電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