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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性閒情/華美蟠虯的紋飾/李英豪

時間:2020-06-19 04:24:21來源:大公報

  曾有一名自稱愛藏「高古」玉器的仁兄,揚言因為「周轉不靈,急需一筆款項」,願意出讓一批「春秋時代的珍貴玉器」雲雲。友人見獵心喜,很想購藏這些極難一遇的「罕品」,央請幫幫眼;結果大失所望,因為明眼人上手可鑒,而且用十倍放大鏡細察,更無所遁形。原來全屬近代用機器輔助偽造的贋品,形制與紋飾更不倫不類。

  附圖為一九七八年河南淅川縣下寺一號墓出土的春秋晚期玉牌(河南省文物研究所藏),可作真古珍稀品的典例。玉牌呈扁形板狀體,上方稍寬,向下稍收窄,形如倒梯;中位上下各鑽一小圓孔,料屬嵌飾之用;背面無紋,左右邊有對稱牙脊,全器皆天然灰沁,鈣化呈「雞骨白」色。除了形制獨特外,最突出令人矚目的是其繁密複雜的美麗紋飾,虬曲變化,如盤根錯節,但又對稱有序,細緻無比;不但雕琢碾磨極精,而且互相緊扣而構成藝術性奇高的古拙圖案。若細加分析,各交織的紋飾皆為生動有氣勢的古動物紋,配以勾雲紋和綯索紋。其下部中心處琢以隱起獸面紋,兩側和上面飾以隱起的幾組細密蟠虺紋,中部為多岐長角的饕餮紋;它們奇妙的組合可說脫胎自青銅鬲的蟠螭紋。

  春秋時代距今約二千七百年至二千四百五十年間,歸為東周。出土的春秋時代玉器中,以河南楚墓和山東沂水春秋墓的較多和最具代表性,山西和陝西次之,江蘇吳縣的窖藏春秋玉器對研究那時期的造型、紋飾亦甚重要。考古學的實物證明風格參差,因各地而異,並不一致,但多樣化,紋飾皆精細,琢工一絲不苟,線條流鬯準確,雕技十分進步;中晚期更不限於平面的紋飾,把周代的一面坡斜陰線衍變為隱起和浮雕,圖紋細密而規整,也活用剔地與壓地手法作淺浮雕,並且層次多,故顯得華美豐富。那時期各地皆較多琢獸面紋,有正面和側面兩大類;大多上唇長而上捲,唇角近方形,獸眼有細陰線圓環(或扁圓),具時代性。

  近代贋品全無上述春秋時代玉器特色,紋飾顯得亂七八糟,粗枝大葉,缺乏層次,刻法千篇一律,並非如真古般花好幾年時間慢工出細貨。況且,真品的陰線溝底、斜面和陡棱都磨光,配上髮絲細線,增加不同明暗與反光度,造成器表和線溝交替閃光的獨特效果;偽古則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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