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家工作，學習用Zoom視頻來開會、聯誼，對於筆者這位七○後來說，剛掌握這種新技能時興奮莫名。近日，愈用愈純熟，竟發現愈來愈疲累，有時一想到要用Zoom就產生心理抗拒。記得疫前也經常要開會，約友人食飯聊天，從來沒有這種疲累、失落的感覺。

　　最近，看到一篇外國的報道，發現原來很多人都有類似的經驗。歐洲工商管理學院副教授詹皮耶羅．彼得里耶（Gianpiero Petriglieri）分析這種現狀，指出視頻聊天意味着需要多費心機去處理非言語的表達方式，比如面部表情、聲調和音高，以及肢體語言，而這會大量消耗精力。他還指出，談話停頓是另一個問題。「在現實生活的對話中，不時的停頓創造了一種自然的節奏。然而，在視頻通話中發生停頓時，你會對視頻談話技術感到焦慮。」

　　二○一四年德國學者的一項研究表明，電話或視頻會議的停頓延遲會讓我們對他人產生負面的看法，即使是一點二秒的延遲也會讓人們覺得對方不友好或心不在焉。造成疲勞感的另一個原因是，在攝像機前，我們非常清楚自己是在被人觀看着，就仿如站在舞台上，會不期然產生社交壓力。筆者切身的體會是，當幾十個人同一時間使用Zoom開會，你一言我一語，經常只是聽到一堆嘈雜的聲音，尤其是決定一些重大事情時，由於看不到同事們的面部表情、肢體語言，只能憑空想像對方的意圖，表錯情、會錯意的情況經常發生。

　　對於多月不見的親友，原本以為用Zoom聊天可以稍慰相思之情，後來每一次在虛擬世界見面後，卻有種莫名的失落感。心裏不期然想到，原本可以面對面、握手言歡，現時卻只能長時間隔着屏幕對話，急盼見面的心情只會更強烈。佛教說人有眼、耳、鼻、舌、身、意六個識根，了解一個整全的人需要幾個識根一起運用，視像通訊卻只有眼、耳。也許長時間使用通訊科技的疲累和失落，是緣於感官的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