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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加之言/《水果籃》/王 加

時間:2020-04-08 04:24:03來源:大公報

  當靜物畫在十六世紀開始萌芽之時,其本意原為對「死去自然」的直觀摹寫。雖然此畫種在西方藝術史的大部分時間內都不受重視,但描繪果蔬、餐具和死去的動物等無生命的物體,除了讓畫家展示其描摹自然功力的「炫技」表象之外,還蘊含諸多暗喻、象徵和社會道德意義。

  世人對於卡拉瓦喬作品的印象大都停留在那些具有強烈明暗對比光影和極強視覺衝擊力的血腥畫面。相比之下,靜謐安寧的《水果籃》則是性格暴戾的他所有存世作品中最另類的一幅。在幾幅早期作品中以玻璃花瓶或果籃等靜物作為陪襯點綴之後,獨立的《水果籃》應運而生,和他擅用暗色調背景突出光影層次的畫法不同,畫作採用了暖色調的純色背景,凸顯出盛放多種水果以柳條編織的籃子。儘管卡拉瓦喬並不是西方藝術史中首位描繪純靜物的畫家,鑒於其生前極高的知名度和對後世畫家產生的深遠影響,《水果籃》確是所有早期純靜物作品中最重要的一幅名作。

  看似平淡的《水果籃》實則蘊含着多種對靜物畫發展有深遠影響的表現方式。首先,卡拉瓦喬在畫中巧妙使用了「錯視法」,果籃的位置給人一種位於桌沿的逼真透視錯覺。其次,身為自然主義最早實踐者之一的卡氏對紅白兩色葡萄晶瑩剔透的逼真描繪,不僅充分展現了他近距離精確捕捉事物質地的才華,還反映出他刻畫事物時的寫實觀念。最後,處於畫面高光處紅黃相間的蘋果並非完美無瑕,表面有着很明顯的蛀洞;從籃中伸出的枝葉也多有腐斑或枯萎。這種暗喻轉瞬即逝之美的表現方式叫做「虛空畫」,屬於靜物畫的細分類別,以畫中繪有骷髏頭、沙漏、蠟燭、時鐘和腐壞的水果等象徵生命短暫和時光流逝的物品為顯著特徵,盛行於十七世紀「黃金時代」的荷蘭和西班牙。卡拉瓦喬的另兩幅聖傑羅姆主題作品,也因畫中還有骷髏元素而具有虛空畫的隱喻;他也讓這一細分畫種並不局限於靜物範疇。

  (影響西方藝術史的百幅油畫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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