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蠣好吃,入了饌卻有點偏執。光說捨近求遠這一條,已是很多人最大的誤區。能從法國、澳洲各地寫出一份長長的清單,竟然忘記了鄰國日本,就有世界上產量最大的品種。看看牡蠣之鄉廣島縣,富饒的瀨戶內海和海浪平緩的廣島灣,天時地利之下的美食滿倉,也不怪人人迷戀,時時惦念了。
牡蠣和生蠔,說的幾乎是同一種食材,只不過前者包含的類別更廣。廣島的蠔,無論體積還是味道,都是直抒胸臆的「壕」。這裏出產的亞洲長牡蠣是同類裏個頭最大的一種。日本人將牠叫作「海裏的牛奶」,不僅指營養價值豐富,還有那獨一無二,鮮嫩順滑的口感。
每年冬天,剛從海裏撈出的應季牡蠣飽滿到要漲殼而出,白嫩嫩的身軀上寫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感激和回饋。這種食材的做法其實很多,生食自然是天下大同的原始吃法。而跟本港人常吃的蒜蓉燒不同,日式料理通常會刷上味噌、味淋和蔥、薑,烤成誘人的「田樂燒」。
不過若要說最經典的鄉土料理,那一定是廣島人引以為傲的「土手鍋」。在沙鍋內壁塗一層混有牡蠣汁的味噌,彷彿一層堤壩城牆;之後加入柴魚和昆布熬製的湯汁,再放入洋葱、豆腐和蔬菜等,最後鋪上肥美碩大的牡蠣,土手鍋就咕嘟咕嘟等你下肚了。隨着湯汁慢慢煮沸,味噌和牡蠣的味道飄出,以迅疾卻優雅的姿勢侵佔整個桌子。舀一勺入口,儀式般感受濃郁的湯頭,不夾雜任何旁白切入心肺;再吃一大口滑溜熨帖的牡蠣,到這一步已經是看似隨意的步步為營了,就這一口力道剛好的咀嚼,已然蓋過了絕大多數海鮮的花哨噱頭,恐怕,稱得上是舌尖同大海最近的一次交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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