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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藝術》/王 加

時間:2019-03-20 03:18:34來源:大公報

  約翰內斯.維米爾(Johannes Vermeer),這位西方藝術史中既熟悉又神秘的荷蘭黃金時代風俗畫(Genre Painting)大師,僅為我們留下了三十五幅毫無爭議的真跡。而此中能夠代表其藝術最高水準的,非《繪畫藝術》(The Art of Painting)莫屬。

  在似乎被一隻隱形之手掀起的掛簾背後,一位身着藍裙、頭戴花冠的女子居中而立。懷抱書籍且手持小號的她低垂雙目,正為僅以背影示人、聚精會神創作的畫家擔任模特。屋頂懸掛的金色吊燈、牆上百年歷史的荷蘭地圖、地板上錯落有致的透視地磚、色澤厚重雅致的印花布簾……維米爾將代爾夫特(Delft)當地中產階級的室內場景勾勒得極盡精緻。以四十五度斜射入房間的柔和日光、通過運用暗箱技法(Camera Obscura)對室內地磚透視的精準還原、擁有實物般質感的織物材質和金屬光澤,《繪畫藝術》幾乎囊括了畫家所有最具代表性的元素,無論構圖還是蘊含的寓意也均是所有現存維米爾真跡中最繁複的,毫無疑問為其藝術集大成之作。

  作為畫家本人最鍾意的畫作,《繪畫藝術》代表着荷蘭黃金時代鼎盛時期風俗畫門類的巔峰。維米爾不僅將代爾夫特民居室內窗邊的空間透視打造成個人最具辨識度的藝術標籤;更在畫中將盛行於十七世紀荷蘭的光影明暗對照法(Chiaroscuro)以接近肉眼所見的真實日光取代了充滿戲劇衝突的「舞台追光」;並省略了傳承於老彼得.勃魯蓋爾(Pieter Bruegel the Elder)風俗畫傳統中的諷刺與幽默,創造了一種全新的極富靜謐詩意,表現人與物完美形態的「有人的靜物畫」形式。藝術生涯短暫且低產的維米爾在其四十二歲去世後很快便無人問津,直至十九世紀中葉才得以涅槃重生。十九世紀丹麥畫家哈莫修伊(Vilhelm Hammershøi)和二十世紀西班牙超現實主義大師達利(Salvador Dalí)都是維米爾的擁躉:擅用冷灰色調描繪室內透視的前者被譽為「丹麥維米爾」;後者不僅臨摹其原作,還完成了多幅以《繪畫藝術》為靈感的衍生作品。

  (影響西方藝術史的百幅油畫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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