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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的「排名學」/蓬 山

時間:2018-08-19 03:16:55來源:大公報

  某友在家鄉做政府公務員十有餘年,常常「吐槽」,工作中最撓頭的事情就是排名。但凡有公務活動,諸如文稿上的排序、證件的編號、宴會的桌位、會議的座次等等,都要反覆核對比較。

  其實,這種講究排名的情況,也可以歸為「自古以來」之列,甚至較如今有過之而無不及。就以冗官最突出的宋代來說,《宋史》的《職官志》是二十四史中最為繁複的,羅列了「建隆以後合班之制」、「紹興以後合班之制」,將大大小小幾百個官職按級別順序一一排列,等次森嚴,絲毫不可逾矩。

  其他朝代也大同小異。比如清代,有官員要依次歷任員外郎、郎中、御史、掌道御史、給事中、掌科給事中、鴻臚寺少卿、光祿寺少卿、通政司參議等九個五品職務,才能升為四品者,被戲稱為「九轉丹成」。所以,從官場到士人,對官位的高低先後,都非常敏感,觀念根深蒂固。上官與下官見面,彼此的禮儀都不同。

  明代沈德符《萬曆野獲編》記載,嚴嵩(號介溪)任首輔時,詩人吳擴作詩《元旦懷介溪閣老》,貼於書齋。有友戲之曰:「君以新年第一日懷當朝第一官,若循級而下,懷至我輩,即除夕未能見及也。」吳擴自稱「山人」,實則沽名釣譽,時人送他外號「相府山人」。

  謝肇淛《五雜俎》則記載另一個笑話。安祿山好作詩,以櫻桃寄其子,作詩云:「櫻桃一籃子,半青一半黃,一半與懷王,一半與周贄。」有臣下進言,若將「一半與周贄」之句移在上,更合轍押韻。安祿山怒曰:「我兒豈可使居周贄之下乎?」不過多數古人筆記,則將主角換為了史思明。雖然二人發動安史之亂,殘破山河,但對於這排名大學問,安史二人可是一點都不亂。

  杜甫的詩品,自然非安史可比。他的《飲中八仙歌》,將皇族汝陽王李璡排在了賀知章之後。若按安史的「政治覺悟」,則要稍遜一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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