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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居人語/冬,大自然的反思/姚 船

時間:2019-12-07 04:23:59來源:大公報

  雪花飄飄,大地展現一派冬天景象。人們直視冬的妝容,也在探索冬的內在。

  冬,其實是大自然在反思。它用烈風摧枯拉朽,然後用白雪覆蓋起來,先還原一個潔淨的世界,似乎要把時間凍住,再緩慢進行梳理。

  從春天一路走來,人們看到:萬物生長,紅肥綠瘦。有的鮮艷奪目,如百花齊放;有的挺拔向上,如綠傘擎天;有的甘居底層,默默為地面織就一襲綠色的外衣……但經歷了春的萌發,夏的舒展,秋的收斂,都要在冬天接受嚴酷的考驗,看誰經得住風雪洗禮?

  我曾細細察看後園,那些花木中,嬌艷迷人、風姿綽約的花兒,最先在寒冷中被淘汰,有的枯萎一去不復返;有的如大麗花,要主人護呵,把她的根瘤挖起來放進室內,等天氣回暖,才重新栽回土中;而有的雖然葉子脫淨,根莖仍在頑強抵禦冰雪,像玫瑰、草莢竹莓等,待春天一到,又長出嫩芽綠葉。當然,敢於嘗試與風雪較量的也有,像菊花,專在初冬開放,紅、黃、紫等肆意呈現。不過,最終也敗下陣來,把枝葉都散盡,付與土壤。

  樹木就強壯得多,也許他們扎根深、枝幹粗硬。如楓樹,着金妝或紅衣,放開胸懷迎接冬的到來。就算落葉也不改變顏色,鋪滿草地,在陽光下作最後一次燦爛,隨着風翩翩起舞。最令人敬佩的當數松樹。鐵骨崢崢,迎着寒風巋然直立。哪怕雪壓冰凍,它依然不動容,保持青葱翠綠,顯示出生命的頑強。松樹啊,最經得住冬的考驗。難怪人們對品性剛強、不畏艱難險阻的人,賦予「松樹的品格」美譽。

  大自然的反思,留強汰弱,讓世界迎來新的一頁,可以繼續向前發展。不是嗎?當冬揭去寒冷的妝容,春風吹,春雨淋,青草冒尖、樹木露出嫩芽,大地立即展現勃勃生機,一片美好。

  我想到人類。人,是萬物的主人,是世界的主宰者。在大自然的「反思」中,也應好好檢視自己的過去和未來。冬季,是舊符和新歲的交替。冰天雪地,更多時間困在家裏,正好集中精神回眸一望,在過去一年中的得與失;又放眼展望明年,有什麼心願和計劃。

  小學生在新年伊始,老師往往會給他們出一道作文題:「新年願望」。幼小的心靈比較純樸,只盼望新的一年,學業全班第一,或是位居前列,受同學、老師和家長的讚賞。  

  年輕人的思慮就多得多。畢業、求職、戀愛、結婚,以至買樓置屋,無一不費盡心思。有的人幸運,路途比較順坦,但更多的是一波三折,坎坷前行。所以,也需要在年關時檢討反思,調整心態策略,不氣餒,不停步,鼓足勁,爭取來年有好的收穫。

  我有一位年輕會計師朋友,長得帥,甚得女性歡心。他常以被女仔「追」沾沾自喜。殊不知不久前,結識了幾年的女朋友突然向他提出分手,並且決絕自我「外放」,遠涉重洋,從加拿大到台灣任一年英語教師。他從愕然、失落,到痛定思痛,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好好珍惜這位漂亮且溫文的前女友,事事唯我獨尊,才讓她心灰意冷,甩手而去。

  而上了年紀的人,在年關常會在心裏不自覺唸叨一句,「又過了一年。」是嘆喟,也是慶幸。人老了,重要的是健康。

  年曆即將翻過新的一頁。大地上萬物經歷冬天的洗禮,會在春風春雨中迅速生長。我們作為大地的主人,有思想、能思考,有遠見,更應該在棄舊迎新中,通過反思,邁出堅定步伐,迎接更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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