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大棠楓葉漸紅，吸引許多市民帶寵物打卡。\遂初攝

　　早上離家，見到樓下的不知名大樹葉子一夜之間由綠變紅，提醒我香港的楓葉到了換上紅裝的時候。家在屯門，捨遠圖近，決定到元朗大棠感受一下秋意。

　　是日也，天朗氣清，短暫嚴寒方過，宜登山。往大棠專車上擠滿乘客，下車後滿眼是人，還有狗、鸚鵡和蜥蜴陪伴主人出遊。可喜同路人多，不會寂寞。難得美景，多人欣賞，就是對大自然的答謝。根據指示牌的告示，以下車處為起點，走到楓樹所在地得花上大約一個小時。一道石梯帶領遊人登山，梯級之間距離大，抬腿跨上一級就像攀升一層高台。石梯級狹窄，同時多人上落，不方便停留休息，我咬緊牙關，抖着腳步，低頭緊緊盯着地面，只管往上爬。

　　賞楓的人腳踏實地，老老實實一步一腳印；騎士卻是一身專業衣着和裝備，騎着爬山單車，一人一騎，在上坡路上逆地心吸力往上飛升。騎士都是衣衫單薄，行人卻是盡展四季衣裳，有人短衣短褲，有人穿薄外套，甚至有人穿羽絨服。我走不了十分鐘，已經渾身發熱，汗流浹背。樹枝都是靜態的，一點風也沒有，感受到夏天的溫度了。

　　途中我遇到一位男士畫畫，大自然從來都是畫家的寶庫。他以樹叢為對象，聚精會神繪畫。有人圍住他觀看，我也湊熱鬧看了一會，只認得他用的是水彩。

　　沒有留心走了多少時間，終於見到前面有人停下來，表示紅葉出場，引人停步拍照。我放眼看去，路旁矗立滿枝綠葉的樹木，一帶綠油油的，覺得些許失望，不過隨即發現萬綠叢中一點紅，有一、兩棵樹上掛着紅葉，陽光穿透枝椏，閃閃爍爍，樹葉顯得特別出色。其實那堆顏色與放肆的艷紅仍然大有距離，顯得含蓄，略嫌靦腆。認定那顏色是紅色，並不準確。大概是橙色，或者是帶着黃色的淡紅。只是在密密麻麻的綠色的對比下，未臻成熟的幼嫩微紅躍升主角，成為渴望見到紅葉的人爭相用作照片背景的對象。遊人紛紛佔據位置，擺出姿勢拍照。人多地窄，模特兒排隊等候。所有人都講禮貌，耐心等待，秩序良好。當然我也拍下不少照片，紀念到此一遊。

　　我們繼續往前走，不多久見到濃烈的紅色，那方土地的紅葉更為旺盛，吸引更多人聚集。我懷着一點興奮心情，加快腳步走去。這片地方比較寬敞，一堆紅葉樹彼此挨挨擠擠，頭貼住頭，手勾着手，密匝匝地交纏成為一道紅色風情。這個區域的楓樹，幾乎所有葉子都已經轉成紅色，壓在枝條上。這份紅色是剛剛學會發揮熱情的紅，仍然未能全然放開懷抱，肆無忌憚地向人傾倒熾烈。給它們一點時間吧，不多久就可以成大器。拍照的人多，紅葉樹供不應求，我消耗不少耐性，才佔領到樹下一個小範圍，一旦站穩陣腳，就不住拍照。

　　有人在地上拾取紅葉，兩根指頭拈着，用作拍攝道具；也有人把葉子別在頭髮上做裝飾，創造一個充滿秋天味道的形象。我也學着人家撿紅葉，只是蹲下來找尋了半天才找到一片算是完整的，湊合拍幾張秋色照片。

　　紅葉樹確實不多，還沒有成為氣候。要浸沉在漫山遍野的紅光中，講求時機。這次我們去得太早，看得太少，一定要安排時間再訪。（文秉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