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沙魚涌客家山歌
曾經的「小北京」,如今的「世外桃源」,從繁華到落寞,在外界不斷變幻中,沙魚涌始終保持自己獨立的節拍,從容演繹古村古港的變遷,成為深圳東部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大公報記者 石 華 文、圖
斑駁的牆壁,破碎的紅對聯,整潔的院落,穿梭在村裏的小巷,追憶戰火紛飛的歲月,在沙魚涌總有一樣能觸起內心的記憶。大鵬半島葵涌河流入大鵬灣的一段,口大肚圓尾小,像鯊魚一樣,故叫沙魚涌,村莊亦稱沙魚涌村。
「小北京」變「小桃源」
沙魚涌地方不大,名氣可不小。葵涌當地有句俗語「沙魚涌進,沙魚涌出」,一進一出,舟楫往來頻繁,正是這種繁忙景象的真實寫照。究其原因是沙魚涌具有作為小型漁港的條件,瀕臨大鵬灣,航道通暢。
沙魚涌村長彭偉榮告訴記者,沙魚涌以前在世界地圖上都出現過,盛極一時。曾經有「小北京」之稱。早在乾隆年間,沙魚涌就被朝廷指定設立為子埠,設有沙魚涌海關,銀行、典當、賭場、煙館等遍布整個村子,在這裏從事搬運、經商的人員多達上萬人。
一九五三年前後,香港水警經常到沙魚涌的海面上突查商船,解放軍看到香港水警船越過邊境線就阻止。從此以後,商船就不敢來了,昔日興旺的港口從此煙消雲散了。後來漁民登岸後,沙魚涌居民因缺乏土地資源,集體經濟非常薄弱,同時嚴格的生態保護政策,使得村民缺少自建物業出租,經濟條件十分困難,分紅、社保皆由政府資助購買,這裏一度被稱為「深圳東部最窮的村落」。
沙魚涌水路直通香港的大埔和塔門,行船最快四十五分鐘可達香港,原來沙魚涌港口每天有一班船從香港往返。「那時候每家都有漁船,為了生計,不得不利用靠近香港的優勢走私賺錢,當時除了白粉不敢帶之外,其他的都帶。」當地的老人回憶說,上世紀九十年代後政府加大了生態補償金額,走私勢頭得到控制。
紅色景點吸引港人
在海灘旁邊一座廢棄的碉堡見證了歷史的風雲,在提醒着後人這裏曾戰事不斷,此處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咽喉要道。
一九二五年「省港大罷工」期間,工人糾察隊進駐沙魚涌執行封鎖香港的任務。抗戰期間,東江縱隊司令部設在離沙魚涌不足一華里的土洋村,東縱海上護航部隊最早以沙魚涌作為活動基地。一九四六年夏,奉命北撤山東的東江縱隊及粵省各江縱隊共二千四百多人,集結沙魚涌統一登船北去。香港淪陷後,在中國文化名人大營救中,從香港撤離的部分文化名人也是從沙魚涌港口上岸,再轉移到內地,茅盾、鄒韜奮、何香凝等就在其中。
小小的沙魚涌,宛如一座歷史豐碑,承載着激情的記憶。告別了炮火硝煙,時代也回到了平靜。為了不忘卻的紀念,後人在海平台上建起了東江縱隊北撤紀念亭,石壁上刻有東縱司令員曾生將軍的題句。入海口東側建有「東縱北撤紀念公園」,遊人在這裏可詳細了解東縱北撤的歷史資料以及北撤將士的英名。
採訪途中,記者遇到不少外地遊客專程趕來,為的是尋找一下先人的足跡。海南的劉女士從深圳的朋友那裏獲悉,父親的名字刻在了紀念牆上,帶着家人第一時間趕來深圳,用棉棒和礦泉水小心地擦拭父親的名字,舉手投足間帶着敬畏之情。據彭偉榮稱,每年「七一」、「八一」、國慶等節日,都有不同群體前來參觀,不乏一些港人來此尋找親人的名字,這裏已稱為深港兩地重要的紅色景點。
沙魚涌水路直通鹽田、香港的大埔和塔門、大鵬、南澳等地,陸路通葵涌、坪山、惠陽及更遠。憑着這些條件,雖然繁華散去,但沒有人質疑這裏的發展前景。彭偉榮告訴記者,對港口岸的重建工作,政府已經有了意向,準備恢復沙魚涌和大埔的班船,目的是將兩地旅遊資源連成一片,帶動沙魚涌旅遊業的發展,然而目前的方案和時間表還沒有出來。
(下期「城市地圖」明年一月十二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