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淡水的日落景致有點憂鬱味道
香港人喜愛旅遊已是不爭的事實,每有連續兩、三天的假期,大家都要出門一趟,解除身心疲累之感。基本上是同文同語的台灣,往往成為港人熱愛的旅遊地點,而台北更是港人耳熟能詳之地。不過,有否想過放下腳步感受一下台北充滿浪漫情懷的淡水與淡水老街,以及躲在一隅的藝術重地雲門劇場?/曲 飛 文、圖
淡水位於台灣沿海區。古時,淡水又名滬尾,兩個名字的出現更穿插於真實與民間歷史之間。清代時期,淡水為台灣在濁水溪以北半部的行政中心,成為多個縣的交匯點。清末年間,清政府簽下不平等條約,將滬尾開港設海關,開放對外貿易,人口逐漸往淡水河岸一帶遷徙,因而淡水開始成為民眾的通稱。「滬尾」其實是淡水東北側河岸的一個原部落名,是凱達格蘭語傳譯而來,語源為「Hobe」,意即河口。
不過,「滬尾」之名也有多個民間版本,包括「滬」指漁民捕魚的設施,而「尾」就指河流出海口之意;亦有說這是閩南語「雨尾」的諧音演化,因為觀音山、淡水河一帶下雨,但到此地後,雨即停止,故名「雨尾」。名字的由來雖眾說紛紜,但是,淡水的確近水,更享有台灣八大美景之一的稱譽。
堤上情侶語依依
還記得當初仍猶豫往淡水或到別處時,有台灣朋友立即向我推介說:「你在香港有沒有去過西貢?若有,淡水就好似西貢!」在這具體形象化的講解下,我義無反顧決定到淡水,準備享受酒杯底下嘆日落的寫意。
淡水如其名,放眼遠望是無止境的大河,但刻意在靠岸邊築了一道水堤向河中延伸,遊人三三兩兩在水堤上時而拍照,時而依傍細語,時而情濃輕吻……令坐在不遠處的人看得更加愜意,因為這幅真實的人像畫後,還襯托了深淺不一的落日紅霞與令人心醉的天際蔚藍。如斯一幅浪漫寫生照,豈不會令人看得津津有味?再加上手邊一杯冰凍的啤酒,餐桌上擺放的提示「放鬆與享受生命」(Relax and Enjoy Life),我又豈敢違抗?
其實,沿着淡水堤岸一帶都是各式各樣的酒吧食肆,都地方寬敞,氣氛講究,不過,音響聲浪卻略為吵耳,令站在岸邊的人無法享受到寧靜。食肆雖多,但它們不謀而合地有一個共識,都是開設在矮細的樓房裏,避免遮擋後面建築物的景觀。
享受浪漫餘暉以及食肆的舒適服務外,當然也要走走淡水著名的老街,感受一下「人氣」。淡水老街包括重建街、中正路與清水街,在水岸邊的中正路與清水街,滿街滿巷都是小商店,有當地的著名小吃如鐵蛋、豬血糕售賣外,我最喜愛的是當地的花枝燒炸物,大大隻的魷魚既惹味又抵食。
小吃外,也有年輕人喜歡的衣飾鞋物,我更發現早已在台灣失落了的「木屐」;此外,又有出售昔日情懷的舊物店,看着母親昔日使用的購物藤籃,兒時追看的超人卡通公仔……惟價格早令我在考慮清單上刪除了它們。
在我的心目中,台灣廟宇林立是特色之一。沿着充滿浪漫情調的岸邊走,竟突然間出現一幢古廟和衷宮,它雖然跟毗連的商店以及四周的環境格調突兀,但這座廟宇畢竟是一座古蹟,相傳建於咸豐七年,即使入夜仍有信徒前赴誠心奉祀。相反地,近山邊的淡水基督長老教堂就顯得寧謐,人跡罕至,但是,令人安心,這幢由馬偕博士設計及興建的哥德式紅磚老教堂,已被當地政府列為古蹟之一。
淡水雖是一個小區,藝術氣息卻早已融入生活。我誤打誤撞更去到台灣第一位畫家陳澄波的戶外美術館。陳澄波的畫作早在一九二六年已成功打入日本的藝術界,成為台灣第一人,只可惜他其後不幸喪命,得年只有五十二。
雲門故事傳佳話
相對淡水自然之美,同樣位於淡水高爾夫球場與滬尾炮台間的雲門劇場,後者的美除了大自然的美,還有「人造美」!
由知名舞蹈家林懷民創立的雲門舞集,名聲早已響徹雲霄,舉凡喜歡舞蹈又或視覺藝術者,均認識雲門舞集,因而台灣政府每有重要活動,雲門舞集都會被邀請成為表演團體。
在藝術界舉足輕重的雲門舞集,現享受着佔地達一點五公頃的恬靜山嶺景貌。但是,可知道這群舞者今天能享受這美景,絕不是手到拿來的「免費午餐」。原來這個享負盛名的舞團於一九九二至二○○八年二月前,舞者的排練場地是位於八里烏山頭一個廠房裏的一排鐵皮貨櫃箱!這些鐵皮貨櫃箱雖經建築師的用心設計,但是,舞者每天擠在鐵箱裏跳舞,汗流浹背的景象自不必多言。二○○八年二月十一日的一場失火事故後,鐵皮貨櫃箱仍在,但是,已變成扭曲燒焦貌,內裏的一桌一椅,一衣一鞋,全部化為灰燼,引起民眾痛心及關注。
二○○九年,雲門舞集的基金會—雲門文化藝術基金會跟新北市政府商議,以民間籌募經費的模式自行籌款,然後租用一個台北市政府部門舊址,興建雲門劇場,營運四十年,倘表現優異,可獲續約十年,而租用期一旦完結,劇場便會無償交還。
這個既創新又大膽的計劃,事實上達至雙贏局面,舞團有「立足」的機會,台北市政府又賺得民間的掌聲,而這美夢亦終於成真。二○一三年底,基金會成功在民間籌得逾四千萬台幣的捐款,令雲門劇場在二○一五年四月屹立於一個視野遼闊的山嶺之上,四周更有知名雕塑家朱銘的「白彩人間系列」作品為伴,令設計如浮雲般的屋頂下,眾生在活着!
在綠油油的山嶺中漫步,拿着雲門劇場自家出品的樽裝啤酒,偶爾跟「白彩人」為伴,人生美事,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