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失意的政客,總想千方百計找回自己的存在感;一個無自知之明的人,總愛自吹自擂;一個對舊時手中權力念念不忘的「前主人」,總是尋找機會對昔日的管治地指手畫腳。上周末,「末代港督」彭定康來港訪問,相較於十九年前他乘坐不列顛尼亞號郵輪敗走香港後的低調,此番來港連續參加三場「演講」,高調大談民主、自由、法治、管治等等,對自己在香港的「管治」極盡貼金自讚之能事,又對回歸後的特區作出各種指桑罵槐式的批評,令人側目。當然,要借機會刷刷存在感、重溫「港督」的美好歲月,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已年過七十,在倫敦、在大不列顛,已經沒有他的任何機會。問題在於,他可以不顧一手挑起香港政治亂象之源的事實,可以不顧英國自身的經濟與發展困局,可以不顧真實的法治、民主、道德高地,而將一套早已過時二十年的「殖民統治術」再次搬來香港兜售。
下台老政客 來港販私貨
「末代總督」在香港回歸後已經是第七次「回魂」了,此次再來香江,並不是簡單的會會舊友,站站講台,他是在人大釋法之後、選委會選舉之前,這個風風雨雨的特殊時刻「大駕光臨」,很難不令人質疑其真正居心。不論其背後的「遺老遺少」如何推波助瀾,但香港早非「女王屬土」,「港督」也已是早過時的名詞,如果以為靠幾場活動、靠些陳詞濫調、靠些飯局餐會,就能起到收拾「殘兵舊部」、重回「禮賓府」、推翻「一國兩制」,不過是痴人說夢、荒謬絕倫、無稽之談。
在香港的三場公開「演講」中,彭定康說得最多的是「民主」,周六的那篇名為「善治:民為貴」演講,更是談了二十次「民主」,以其殖民地官員特有的宣傳技巧,將所謂的「民主」制度用各種政治語言包裝推銷。在其語境中,似乎香港沒有民主,只有他懂民主的真諦。然而,或許彭定康男爵實在年紀大了,以至於說出一些與基本事實完全不符的內容,令人失笑。
當中最為離譜的一句話,亦是反對派媒體最認為重要的一句「金科玉律」是:「真正的民主制度,政府必然更替。」其政治潛台詞是,香港沒有政府更替,所以沒有真正的民主,因此香港需要全力去爭取真民主,對抗中央政府。
這句話荒謬之處在於,故意偷換「國家制度」與「選舉制度」的概念。前者是恆常不能輕易變動的根本,後者則是選舉結果的區分。事實上,英國溫莎王朝至今的一百多年來一直是由同一血統的王室人員掌政,從無「更替」,那英國有沒有民主?相反的是,香港是中國的一個地方性特區,國家根本制度不變,而回歸至今的近二十年來,特區政府已經選舉並更替了最少五次,這能說不是民主制度?彭定康以為叫喊幾句教科書式的口號,介紹幾個似是而非的國際案例,推銷幾條荒誕離奇的殖民理念,就能欺騙到香港市民,實在是太自不量力。其個人在英國政治舞台的失意,即便是獲得了上議院的貴族封號,但終究是永遠脫離了權力中心。「末代港督」為求滿足自己的揚名欲望而不惜誤導視聽,來港販賣那些陳年的殖民統治思維「私貨」、「假貨」,實是對香港市民的不尊重、不熟悉、不理解。
昔種亂禍源 今比港恩公
如果僅僅是賣賣「假藥」也就算了,彭定康最離譜之處在於,明明是他當年一手開啟、埋下了香港今日亂局亂象「潘多拉之盒」;時隔二十年又顛倒黑白,將香港所取得的所有成就都歸功於自己。例如,將香港的法治、大專院校的成就、反貪、基建的發展,統統「暗示」是自己「五年施政」功績。可笑之處還在如演講中的這一段話:「如果公民可自行決定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子女的教育、用錢和儲蓄的方式,但對於其他影響他們生活的選擇不能發聲,我會覺得十分奇怪。這也是當我在1979年,以新晉國會議員身份首次來港,我大力支持區議會直選的部分原因。我回到英國後也就此寫了文章。」
彭定康刻意提及三十七年前的一件小事,無非要是體現自己有多麼先見之明、有多麼關心香港、有多麼支持香港的民主發展;而現在的香港發展又是多麼不盡如人意。問題在於,香港現在享有的民主成就又豈是英國人「賜予」的?英國的一百多年統治中,從來沒有給予香港人任何直選「港督」的機會,再怎麼講「民主」選舉,也是極度虛偽的做法。更何況,正是由於他當年不顧各方反對強行推行所謂的政改,親手斷送香港的平穩過渡,亦種下了如今香港各種分離主義、本土主義的炸彈。一個亂局的「始作俑者」,卻要自比香港的「恩公」,到底是怎樣的荒謬邏輯?
離間公務員 刻意挑紛爭
刻意安排彭定康來港的,是其「忠心下屬」陳方安生,後者不惜以七十之衰老之軀趕到機場去迎迓「舊主人」。而陳方安生一生中最大的政治資本就在於自詡是「十八萬公務員之首」,認為自己是殖民地時代公務員制度的「捍衛者」,並意圖以此來籠絡人心,籌措政治「造王」的資本。彭定康對如此「追隨」自己的下屬,多少也要有所表示。因此,在周六的那篇五千多字的演講中,用了一大段去述及公務員。先是高度讚揚香港的公務員隊伍,其後又分析為什麼會如此「優秀」,進而批評警隊太政治化。最後又以這麼一句話結尾:「毫無疑問,在和我一起工作過的公務員隊伍中,最能勝任的是九零年代香港的公務員隊伍。我希望它的活力和士氣依舊。」
顯而易見,這又是彭定康式的指桑罵槐,稱讚九零年代的公務員「最勝任」,實際上是在踩現在的公務員隊伍、攻擊現在的特區領導人。或許彭定康會以為這種「拉一派打一派」的做法,可以達到離間特區政府公務員與問責官員之間關係的目的,但是,這種惡意居心掩蓋不了其言論的荒謬。眾所周知,港英時代的公務員的決策主體並非香港本地人,絕大多數主要官員都是從英國派來;而九零年代的警隊政治化實是一百多年來最為嚴重的,警隊內部設立「政治部」,以「東廠」之勢打擊異己,早已被香港市民所憎恨。彭定康如果認為離間做法可以替反對派謀得政治資本,實際上這才是對公務員制度的最大破壞。
不識香港字 何必亂翻書
在香港的三場演講中,彭定康非常懂得利用政治詞彙去向聽眾灌輸其所謂的理念。例如上周六演講的英文題目是「Good Governance:Strong Citizens」(良好管治:強大的公民),中文被刻意譯成毫無關連的「善治:民為貴」。演講一開始,還引用《論語》的一段話,甚至自慚稱來香港之前從未讀過《論語》,並以此為恥雲雲。這是香港市民十分熟悉的港英殖民統治術,是以中國文化作包裝去灌輸英國人的意識形態。正如「彭定康」這一譯名本身一樣,充滿了政治欺騙之術。但是,彭定康根本不懂也不知道何謂真正的中國文化,更別談現在七百萬香港市民的真正所思所想了,這是吃一萬個「蛋撻」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正所謂:不識香港字,何必亂翻書!
回歸近二十年的香港,各方面情況發生重大變化,國際社會亦發生重大變化,當年如果不是彭定康抱着對抗策略,香港絕非有今天的嚴重撕裂狀況,而普選亦早已實現。事實早已證明,彭定康的那一套所謂的「香港棋子」策略,是徹底失敗的,如果他懂中國、懂香港,能夠有足夠的政治遠見預見中國的崛起、看到英國制度本身的癥結、預見歐盟的困局,他自己也就不會跑去競選歐盟主席,也不會給香港留下如此多的問題。事實上,《論語》有眾多的哲學智慧,如果他能看得進去,也應當明白那句「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的意涵了。
彭定康此番來港,體會到了他在倫敦所無法體會到的「地位」與「榮耀」,三次自吹自擂的演講,讓他充分明白了何謂「存在感」。從上周六演講中出席的一眾反對派頭目,諸如陳方安生、李柱銘、黎智英、梁家傑、余若薇乃至張敏儀、陳文敏等等,都可以看到,這是一次精心安排的政治舉動,目的是要抬出反對派的「精神導師」去實現對香港反對派陣營的整合,以在特首選舉中全力推行「倒梁」策略。反對派還是別太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飲鴆止渴,垂垂老矣的「肥彭」,是擔當不起這個「大任」的。
作者為中國和平統一促進會香港總會常務副會長、港區上海市政協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