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換星移辭舊歲，和風日麗迎新春。最近，朝鮮半島亦漸吹暖風。本月在韓國平昌開幕的冬奧會，韓朝運動員舉着象徵統一的旗幟一起進場，共同參與賽事。特別的是，金正恩胞妹、朝鮮勞動黨中央委員會第一副部長金與正以友好和善的態度出席各活動，多次與韓國總統文在寅握手交流，並邀請對方在平壤再次見面。早前，兩地政府仍然劍拔弩張，半島發生戰爭的機會不斷提高；但現在國際輿論卻集中報道金與正、朝鮮啦啦隊及三池淵管弦樂團等多天在韓國的交流活動，韓朝緊張關係得到緩和，為祝願世界和平的人們在新一年帶來了美好的憧憬和希望。

　　這亦令人聯想到上世紀70年代初期，中美兩國恢復接觸前的「乒乓外交」。美國因各種原因自1941年以來，在亞洲打了三場戰爭（太平洋戰爭、朝鮮戰爭和越南戰爭），戰後國際政治處於冷戰的兩極格局，美國與中國也找不到建立良好關係契機。其後，中美兩國透過乒乓球隊互訪，自此結束了彼此隔絕交往的局面。同時，「乒乓外交」也奠下了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及中美恢復兩國正常關係的基石。中美兩國以民間的乒乓球成員先行，開啟了兩國人民交流的新篇章。兩國的乒乓球比賽也確實流露出「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崇高體育精神，沒有將體育比賽當作軍事戰爭看待。是次冬奧會韓朝組成女子冰上曲棍球聯隊參賽，賽事帶出的和平信息比最終賽果更為重要。本屆冬奧會對朝鮮半島局勢發展的歷史意義重大，亦對中國外交帶來不少啟發。

　　持續不斷提升軟實力

　　自2013年以來，有學者指出中國的外交戰略已由過往的韜光養晦轉為奮發有為。中國愈來愈多的參與國際事務。另一方面，外國官方或傳媒因各種因素往往對中國有負面訊息。例如，美國剛公布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將中國定位為「戰略競爭對手」。今年二月初，澳洲媒體亦稱有國內情報機構將中國列為「極端威脅」。由於信息不足等各種原因，朝鮮在國際的主流傳媒中亦經常受到負面描述，這方面與中國的處境相似。是次朝鮮在冬奧會中展現出微笑的魅力，在民間蓋過核威脅的聲音，朝鮮的國際形象亦大為改善。這對一國軟實力的提升極其重要。

　　現時，中國綜合實力的提升必須包括加強其軟實力。不少學者皆指出綜合實力是個相對概念，一個國家的實力需要與其他國家比較才能看得出分異。更重要的是，綜合實力可分為軟實力與硬實力，軟硬實力都是綜合實力的因素，而非加數的概念。因此，當一方為零時，另一因素無論有多大，綜合實力都等於零。另一方面，在全球化的時代下，競爭領域不再只局限於土地、資源及市場等，而是規則、規範及習慣法的制定，這需要軟實力的協助。從此角度看，中國軟實力顯得更加重要。

　　自經濟改革以來，中國經濟實力不斷提升，中國已由1970年代的世界第11大經濟體，躍居至現時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近年來，中國官方外交亦取得巨大成果。2013年，中國提出「一帶一路」倡議，並在過去多年構建新型國際關係及積極參與國際事務。單以2017年來看，中國在5月主辦了首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超過130多個國家約1500名各界貴賓代表出席。9月，金磚國家領導人第九次會晤亦在廈門國際會議中心舉行。11月，中國共產黨在北京舉辦一場規模空前的全球政黨大會，來自120多個國家、200多個政黨和政黨組織的領導人來到中國對話。同年中國外交亦有亞太經合組織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及二十國集團領導人杭州峰會等盛事。過去五年，中國官方外交正塑造了強大的中國國際影響力和感召力。

　　民間外交發展有待加強

　　相對而言，民間外交顯得相形見絀。世界各地具知名及影響力的中國民間組織相對較少。早於2009年，吉林大學行政學院陳麗媛、王志強及袁野指出，現時中國民間外交與官方外交的發展水準不對稱。其後有研究指出，1978年經合法登記註冊的中國各級各類社團只有6000多個，1998年已發展至16.5萬個。直至2011年底，在中國民政部門登記的數目更多達45.7萬個。若然不同民間組織在世界多國都展現其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文化，中國在新一年內的文化形象亦可提升。民間外交需要多樣化。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提出了新時代文化建設的基本方略，當中提到「沒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沒有文化的繁榮興盛，就沒有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當文化與民間組織結合時，活動發揮的效果對改善國家形象更為理想。

　　值得注意的是，「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後，中國已經先後與世界多國建立了友好的合作關係。民間與「一帶一路」參與國家未來合作的機會將愈來愈多。然而，不少地區的民眾對中國存在不同看法及觀感。根據北京外國語大學阿拉伯語系副教授劉欣路的研究顯示，在阿拉伯地區內，除了少數精英及政府人員外，大多數阿拉伯人對中國充滿各種臆測。荷蘭萊頓大學（Universiteit Leiden）資深研究員Ingrid d'Hooghe亦曾指出，歐洲大眾普遍對中國思想及價值缺乏充分了解，這是形成不少歐洲人對中國存在負面觀感的其中一個主要元素。現時，華人人口在東南亞區內估計約有3至4千萬人，佔海外華人數目約7成。不少人的教育程度、職業薪金及見識水平都不斷提高，海外華人在當地的網絡及影響力不容忽視。全球化的新時代下，體育、藝術交化等盛事都愈來愈受人注目，中國在各地的民間活動可透過新春會、藝術節及體育活動等向群眾推廣中華文化，這對促進世界文化交流、建立多元和平的社會將會作出重大貢獻。

　　城市智庫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