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美國製造業包括晶片工廠的短板有兩個，一是通脹掣肘，二是工人短缺。

　　適逢美國總統選戰漸入白熱化，拜登政府推動的「製造業回流」計劃遭遇重創。日前有外媒爆出，在1億美元以上的大型回流項目中，近四成的進度被推遲兩個月至數年不等，涉及金額達840億美元。

　　2020年拜登上台後簽署了一系列產業政策扶持法案，包括《芯片與科學法案》（CHIPS）、《通脹削減法案》（IRA），旨在通過加大投資力度，帶動海外製造業產能回流。根據CHIPS，白宮計劃撥款390億美元補貼半導體企業，刺激其在美國境內的半導體製造、組裝、檢測、封裝及研發方面的投資。（見配圖）

　　在政策推行初期，美國製造業支出的確經歷了快速上升。數據顯示，2023年美國工廠建設支出翻了一番，相關就業崗位創出2008年末以來的歷史新高。諮詢公司科爾尼還發布《美國製造業回流指數》表示，到2025年，84%的美國企業部分或全部回流旗下製造業業務。但到了2024年，美國製造業投資增速明顯放緩。

　　上述報道共調查追蹤了114個大型項目，參與製造業回流的相關公司表示，市場狀況惡化、需求放緩，以及選舉年政策不確定性導致了投資計劃的推遲。

　　通脹掣肘 人才短缺

　　其實在過去一年中，筆者多次撰文指出美國製造業的短板。

　　首先是通脹掣肘。拜登政府大撒幣式的產業政策，在加劇財政負擔的同時推高了勞工薪資水平。台積電在財報中就表示，在美國建廠的成本是在中國台灣的四倍。美國員工還拒絕周末輪班，打亂原有生產計劃。最終結果是，台積電美國工廠晶片將漲價兩至三成。

　　其次是人才短缺。美國本土已有二十多年沒有進行過大規模廠房建設，從交付工程的建築商，到運行機器的技術人員，再到相關電氣與化學工程的科學家，均面臨着經驗與人手的不足。德勤的一份報告顯示，未來幾年美國芯片行業可能面臨約7萬至9萬名工人的短缺。

　　貿易順差 降美元流通量

　　再次是「特里芬難題」。眾所周知，布雷頓森林貨幣體系崩潰的根源，就是美國無法同時向世界淨輸出貨幣與商品，即特里芬難題。假設製造業回流計劃得以成功，美國貿易由逆差轉向順差，其他國家手中的美元都流回美國，美元稀缺的國際環境下又如何實現美元霸權呢？

　　此時此刻，製造業回流計劃的破產還有着巨大的政治外溢影響。作為「拜登經濟學」（Bidenomics）的主要功績，振興工業一直都是民主黨拉攏中間選民的重要抓手。鑒於亞利桑那州、佐治亞州、密歇根州等地區的半導體或清潔能源投資佔比較高，關鍵「搖擺州」的製造業投資高度受益於拜登政府的產業政策，無疑有助於全盤繼承拜登「遺產」的哈里斯衝擊總統大位。

　　但從現在的效果來看，製造業投資舉步維艱，通脹財赤壓力又應接不暇，產業政策從「競選靈丹」變「票房毒藥」。今年4月美國財政部部長耶倫訪華，大談中國外貿「新三樣」的產能過剩問題。筆者當時撰文《「產能過剩論」是拜登經濟學的遮羞布》就揭穿其中奧妙：中國新能源強勢出口與美國製造業高息環境對拜登政府的打擊太大，耶倫就是來甩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