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六月六日是全國「愛眼日」,主題為「關注普遍的眼健康」。確定為這個主題,可能是大家普遍不怎麼關注眼健康,平時工作長時間盯着電腦屏幕,休息也手機不離手,眼睛乾澀視疲勞是常態,青光眼白內障的重疾患者越來越多。
在所有文學作品裏,寫眼疾最有名的當屬葡萄牙作家薩拉馬戈的《失明症漫記》。一九九一年,薩拉馬戈的右眼視網膜嚴重脫落,治療眼疾的經歷,讓他想寫因眼睛失明而引發的怪誕離奇故事。《失明症漫記》這部小說確實如此:在西方國家某城市,一個男人等紅綠燈時突然失明了,接着送他回家且偷了他車子的人、接診的眼科醫生、診室裏戴墨鏡的女郎、斜眼的小伙子也不明原因地失明。失明症蔓延整座城市,造成前所未有的恐慌與災難,食物短缺,組織崩潰,文明與尊嚴變得不堪一擊。當眾人瀕臨絕境時,失明症又毫無徵兆地消失,視力恢復,但破碎的世界如何重建仍是待解之謎。
小說裏,眼科醫生的妻子是唯一保有視力的人,這個視力正常的人不僅是講述者的「眼睛」,更是人性與文明的希望,為了陪伴丈夫,她佯裝自己也患上失明症,在強制隔離的廢棄精神病院,她還組織部分盲人在廢墟求生,掩埋死者、尋找食物、維護基本尊嚴。有人疑問薩拉馬戈為何要寫一部如此「冷酷無情」的作品,他的回答是自己活得很好,可是世界卻不是很好,《失明症漫記》不過是這個世界的一個縮影罷了。他憂心的是,我們正在一天比一天失明,因為我們越來越不願睜眼去看世界,最糟糕的失明者是那些不願意睜眼去看的人,成為理智上的盲人。
值得一提的是,在二○○七年中國話劇誕辰一百周年之際,中國國家話劇院排演了話劇《失明的城市》,而與國家話劇院合作,香港話劇團排演了以粵語對白的話劇《盲流感》。這兩部話劇,都是根據《失明症漫記》改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