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香港友人同我講,在用作形容詞的前提下,粵語中的「道地」就是普通話裏的「地道」,理由是:兩個詞都意在描述某件事情或是某個領域裏面專業、有水準。他舉例:「你的廣東話好道地」完全可以換成「好地道」。我反問:那「道地」的反義詞是什麼呢?他一時語塞,想了一陣:「不道地」或是「麻麻哋」。
我一下子就聯想到自己閒暇時隨手勾勒的素描和塗塗抹抹的水彩畫。儘管,我知道作為業餘愛好,自己作畫的水準的確很業餘,但這一點也不影響我偶爾在微信朋友圈或是ins裏分享我的畫作、表達我的志趣。然後,因為這些畫作,有朋友在社交媒體上同我互動,期待我繼續分享一些作畫的技巧和心得。推拖不過時,我會坦誠地說一點「感觸」,這些感觸,在專門家的眼裏,一點新鮮見解也沒有,更可能是學術界的陳穀子爛芝麻。
但我,還是很重視這些「業餘」的感觸,因為這是我「真實的內心」。我認為,這種「真」與「實」的謙遜分享,一定比那些單純地追求評獎、榜單、掛名發論文等急功近利之下的「專業」,更寶貴。世界之大,大到無量,大到不可思議。古人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麼,「道地」之外,定有「更道地」,倘若以此標準來看,誰都是「不道地」。
回歸到開頭說的「道地」和「地道」,朋友的說法也不全面。比如,粵語之中很少會說,某某做人很「道地」,但普通話裏面,卻常常會說,某某做人很「地道」。這種情況下,「道地」和「地道」顯然就不相通了。
與繪畫一樣,對於寫作,我也一直是業餘的水準。我能做的,不過是盡可能把對生活和生命的真實感觸,寫出來,並在這個過程裏,努力將漢語用得更「道地」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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