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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煙雨/馬克思的酒情懷\白頭翁

時間:2024-04-10 04:02:57來源:大公报

  圖:德國特里爾的馬克思雕像。\資料圖片

  特里爾是德國邊陲古城,有兩千多年的歷史,在德國已然古老得燦爛光輝。難得的是直至今天特里爾古城的街道、教堂、城堡、石橋,似乎還是古羅馬時代的風采,它曾是西羅馬帝國的國都。一八一八年五月五日,卡爾.馬克思就出生在這座古老的小城中。

  二○一八年在馬克思誕辰二百周年紀念日,中國為卡爾.馬克思製作的高二點二米、重二點三噸的青銅塑像,聳立在離馬克思誕生的那幢古老的小樓不遠的街道上,那應該是馬克思五十多歲的形象,一臉濃密的大鬍子,穿着厚重的大衣,馬克思正闊步走在家鄉的石頭街道上。來特里爾的中國人可能會做兩件事:一是和馬克思塑像合影,二是買兩瓶特里爾的黑比諾葡萄酒。馬克思對家鄉的葡萄酒情有獨鍾,在他離開家鄉後,常常懷念的就是這種黑比諾葡萄酒。每當馬克思懷念家鄉時,他常常想起特里爾那滿山滿坡、一眼無垠的葡萄園,想起那收穫葡萄的季節,尤其讓他回味的是特里爾的葡萄酒。

  馬克思終身嗜好葡萄酒,但無記載他是幾歲開始喝,看看馬克思對飲酒的評價,對飲酒的自信,對酒文化的深解。

  馬克思在給他的親家公佛郎斯瓦.法拉格的信中說:「衷心感謝您寄來的葡萄酒。我出身於葡萄酒產地,自己也是葡萄園主,自幼喜歡葡萄酒,所以能恰當鑒賞和品評葡萄酒。」馬克思在這段信文中講他出身於葡萄酒產地,他的家鄉是酒鄉,自幼喜歡飲酒,按中國人理解,小時候就喜歡喝「一筷子頭」,那是因為有個喝酒的環境,大人喝酒時,用筷子頭蘸一下酒杯中的白酒,往孩子嘴裏一點,叫自幼喝「一筷子頭」。馬克思自幼喝的絕非一筷子頭,一是他生活的特里爾不用筷子就餐,二是在他的故鄉,喝酒如品茶,如禮貌,如問候,如遞上名片。馬克思的「酒史」肯定不短,所以他才自信滿滿,坦言能鑒賞、能品評葡萄酒,說明馬克思不但善飲,且能品鑒,能喝出名堂來。

  一八六七年馬克思正為其偉大的著作《資本論》德文版第一卷的出版而焦慮奔波,他坐在從倫敦前往德國的輪船上,望着突然而至的大雨而默默地喝着一杯葡萄酒。那時候馬克思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但其對酒的愛好就沒有減。因為在當時,德國人把喝葡萄酒視作為一種「藥療」。但馬克思喝的是「苦酒」,囊中羞澀加上心繫《資本論》。馬克思飲酒也是擇友而酣,他曾和恩格斯「狂飲一次」,導致大醉,醉卧不起。馬克思和恩格斯不但志同道合,也是親密無間的「酒友」。馬克思和恩格斯通信中,有四百多處講述葡萄酒的事,談論過二十多種葡萄酒。從法國葡萄酒到德國葡萄酒,從英國的雪利酒一直談論到蘇格蘭的威士忌,馬克思家鄉的「雷司令」。那是一種行家的評述,經濟學家的論述。不止一次地由酒的生產談到資本的流程。正是馬克思在他即將出版的《資本論》第一卷第十三章中,在闡述「生產時間」時,就用葡萄酒在酒窖中的發酵和存放時間來說明「資本處於生產過程的全部時間並不必然是勞動時間」。中國研究酒文化的人,很少鑽研《資本論》,而馬克思的這一理論,恰恰從理論上奠定年份酒的市場價值。

  每逢馬克思和恩格斯相見,必有說不完的話題,飲不盡的酒。恩格斯常常有備而來,他會給馬克思帶來沙托─馬爾高酒,即波爾多五大酒莊之一的瑪歌酒莊的好酒。恩格斯了解馬克思,兩人心靈相通。恩格斯經常給馬克思寄葡萄酒,如一八六二年二月他在信中說:「今天給你寄去一個木箱,內有八瓶波爾多,四瓶陳年葡萄酒,二瓶雪利酒……」可以想像,當馬克思接到寄件時的高興心情,酒的魔力。

  二○○八年我在倫敦馬克思的墓前瞻仰,獻上了一束鮮花,寫過一篇祭文《給他深深鞠一躬》,如果哪一天有幸再去特里爾,我一定在馬克思雕像前斟滿兩杯葡萄酒,一杯是黑比諾葡萄酒,一杯還是黑比諾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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