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柏林公園一角自行車的「各顯神通」。\作者供圖

　　曾經寫過一篇文章關於自行車在柏林有多麼「霸道」，讓共享道路的機動車和行人都避讓三分。最近和極其熱愛自行車的兩位德國朋友坐在一起聊了聊，他們卻跟我大吐苦水，中心思想是──「在柏林騎自行車，我們也不容易啊。」

　　首先是上路前的硬件條件規定。雖然德國是為數不多的對成年人戴頭盔沒有強制要求的國家，但對於車鈴，踏板反光板，獨立剎車，前燈後燈都有細緻且明確的要求。比如說，踏板必須固定安裝，前後輪必須有各自的剎車，雨霧中必須開前後車燈……這每一項如果有任何一項在被攔下檢查時不合格，車主都會面臨幾十歐元的罰款。

　　對於兒童自行車上路，除了多了頭盔的要求，還有車尾小旗和車鏈包裹保護等附加條款。這些經過深思熟慮的條款當然是為了進一步地保護兒童騎行者。

　　接下來，兩位朋友爭相「吐槽」的便是自行車道了。他們還沒開口，我已經搶先「投訴」：

　　「在柏林，要是行人不小心走在了自行車道上，騎車的人火氣可大了，使勁按車鈴。在他們看來，自行車道簡直就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這個沒錯，自行車道就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哈哈。但是你知道麼，這『神聖不可侵犯』的自行車道，經常說沒就沒了。」朋友說着有點兒又好氣又好笑，「對自行車道的使用，其實比你想像的更嚴格。只要是有自行車道時，騎行者就必須使用自行車道，而不能佔用機動車道或者人行道，短暫佔用一下也不行。」

　　「那自行車道突然沒了怎麼辦？」我問。

　　「那你可以小心翼翼地上機動車道，但一定不能上人行道，否則會被罰款二十五歐元。」朋友回答道，「雖然說在機動車道上，對機動車行車法規傾向於保護騎行者，比如說機動車跟騎行者的最近距離在市區必須至少一米五，郊區兩米……」

　　另一位朋友迫不及待地插話，「經常遇到機動車跟我們擦肩而過絕對是常事，特別是公交車巴士。感覺他們開起來帶的風都要把自行車帶走了。」

　　「難怪聽說自行車交規裏專門有一項是『騎行者必須手扶龍頭』，不然真的容易被機動車帶偏。那種雙手插兜兒裏的騎行者在馬路上確實不那麼常見。」我點點頭，腦海裏出現了德國人認真騎車的樣子，「不過我發現自行車也經常把自己當『行人』，特別是橫道線上。」

　　「你可能常常看到自行車在機動車道上是自行車，到了人行橫道線又『假裝』行人，反正紅燈綠燈都隨意切換暢通無阻。」朋友補充道，「標準的規定是，只要沒騎在車上，而是推行，便是行人。不過嘛，大部分人都懶得下來，騎車過人行橫道線也是常見的。」

　　「那是沒被警察抓住，抓住還是會被罰款的。」朋友接着說，「自行車也不能酒駕，上火車公交都要買自行車票，有時候讓你可以共享人行道的時候，又規定限速四至七公里每小時，這個速度根本就很難平衡，騎不穩。」

　　這個咖啡時間聊得激烈又歡樂，兩位朋友這一番對自行車行駛規定的大吐苦水，也讓我彷彿理解了自行車道上那一陣陣急促的車鈴聲。